由美子或DD她们隶属的组织要在哪里战斗,又要守护谁,都跟自己无关。快点抓到咀嚼者,然后看是要杀掉他或是进行手术就行了。
我已经受够了。
身边有人死去的事也是。那个记忆一而再、再而三地钻刺胸口的事也是。实受够了一切的一切。
突然,实有如从床上弹起似的撑起身躯。
“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不在任何一处。”
他低声唤道,就像是在诵念咒语。
正要满出来的记忆浊流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流向,再次落入意识的深渊。
继续在黑暗中自问自答很危险。这样会藉由记忆体验八年前的那一夜,活下去的力量也会被夺走。 就算是为了典江——还有为了若叶,自己不能再次自杀未遂。
实回头望向微微发光的闹钟指针,从刚才到现在时间只过了十五分钟。
明天只有半天课,就算熬夜也勉强撑得过去吧。至于慢跑就跑五公里吧。
实今晚已经放弃睡眠,点亮床头的读书灯后,从堆在床头板的精装本中随手抽出一本书。
……
“嗦嗦嗦……”
用右手轻轻抓搔嘴巴周围后,变色的皮肤碎屑啪啦啪啦地掉落。
烧伤的痛楚变淡许多,不过这回却被猛烈的麻痒感折磨。用手指甲卯起来狂抓整个脸庞的想法强到难以忍受。
然而,这股麻痒感就是伤口渐渐痊愈的证据。就连只要动一动痛到有如被灼烧般的颚部关节与肌肉,如今都只剩下绷得死紧的感觉。埋在下颚里的眼球怦咚怦咚地激烈脉动,可以感觉到它正用全力试图再生受伤的部分。就这样治疗下去的话,只要天烧伤就会变得没那么显眼了吧。
“拜托你哕,伙伴。”
以沙哑声音如此低喃后,高江洲横躺在水泥地板上。
新陈代谢急剧地进行着,却必须付出肉体持续消耗大量能量的代价。高江洲从训练服上面试着触碰腹部,原本就已经很少量的脂肪几乎完全被削除了。
空腹这种阶段早已过去,有如用钢铁制老虎钳束紧胃部般的感觉周期性地袭击而来。宝特瓶果汁早已喝干。
早知道就在装着七种道具的腰包里塞根能量棒……想到这里,高江洲不由自主想像起巧克力的味道,胃也跟着大疼特疼起来。
高江洲看了看了左腕上的沛纳海表,时间总算到了凌晨两点。现在离黎明还很远,就算太阳升起,这也不是可以去购物的脸庞。
事到如今,就算是煮过头的宽扁面好像也能吃下一大盘。这么一说,那间店的介绍报导得在星期一前交稿才行。电脑放在饭店里面,所以高江洲当然没办法写原稿。或许应该寄封简讯给编辑部吧,不过为了不被追踪到电波讯号,放在腰包里的智慧型手机已经拿掉电池了。有机会的话,要打公共电话说一声自己会晚交稿才行……
“……荒谬至极。”
他如此低喃,在喉咙深处咯咯咯地发笑。
美食评论家这种头衔随时可以舍弃,反正这也是“那个女人”加诸在高江洲身上的诅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