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就是长官,不服不行。不论顾冥风怎么废口舌,吐沫飞半天了默认还是不为所动。顾冥风扶额,怎么这样呢?不符合常理,这货非我族类。
就这样僵持着,顾冥风也想不出别的话了。冥月迫不得已,背过墨卿羽,双拳合并在一起,向顾冥风发出暗号,意为“跑”。
顾冥风也不含糊,登上车就跑,一股浓烟从车屁股冒出来,冥月早就意料到,早早跑走了,墨卿羽不懂暗号,又被呛着了,回头一看,人已经不在了。
“顾冥风!”这声音几乎是卡在嗓眼里的,只是面上毫无波澜,碎石投入深海,不起任何波涛。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兆头。而此时冥月躲进一条幽深的巷子里。
角落里偶尔可见碎瓦,青苔慢慢爬上井沿。这里温度不算很高,但是雨是经常下的。空气中弥漫来着泥土的清香和湿润的雨香。小巷边是一条长长的水渠,大概半米宽,源远流长进入深邃的街区。
道旁树稀稀疏疏植在井边,根深蒂固,蜿蜒地下,汲取了足够多的水分,树冠参天,枝繁叶茂,能蔽半家的阴凉。现在正是中午,小孩会喝一碗绿豆汤或是酸梅汤,舒舒服服躺在凉席上午休。不过他们调皮的很,一般是不会听话的,非要家长大屁股才会去睡。
老人一般坐在摇椅上,要么脑袋上扣着本《三国》《水浒》打瞌睡,要么口里漱着茶水,和好友下棋。棋子碰触棋盘响声清脆,到像小孩喝酸梅汤,喝到底,勺子碰触碗底之空灵,乘着蝴蝶,飞到冥月心里,唤回过去的记忆。
红砖绿瓦撑起整座城的基调,一根横梁举起一座房。房深入水中,水回房一个倒影。偶尔几只麻雀掠过,惊得树枝丢下叶子一两片,投入河中煮了一壶茶。
这座城是生活的,满是希望的,和睦的,欣欣向荣的。又是一壶陈年老酒破土而出。湿润的泥与酒壶一起见了日光,红红的壶盖与太阳争辉。是久旱逢甘露,是他乡遇故知?冥月笑笑,不置可否。甩了大麻烦,该去汇合了。
蔓月城,只是她生活了一年,却是她待过最干净,最安宁的世界。这座城对她而言,不仅是华夏两千年流传的古城,还是她一生向往的只有烟火气,没有尔虞我诈的纯净之地。
……
缕缕细烟从香案里钻出,缥缈无岸,不久就散到空气里了。
少年浓墨一般的眉下,眼眸冰寒而摄人。仿佛寒潭一般深邃,透露出丝丝冷冽的寒意。他就那样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双手随意放在腿上,无形之中一股威压之气。
“小羽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过来给你爷爷说说,我们一起解决呀?不要在那里干坐着,过来吃午饭,边吃边说,不要在那里干喝茶。”
“喝茶也不错-你们蔓月的茶比我们那强多了。他爱在那待着就让他待着。咱老哥俩一年没见了,还管他些穷毛病?爱吃吃,不爱吃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