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凌步履匆匆,带着李长风风火火的赶去颐宁宫。见竹息在同一个小宫女说话,整了整衣袍,平缓气息。
竹息余光瞧见玄凌,在宫女耳边低语一声,小宫女低着头匆匆行了礼。玄凌倒是没在乎,竹息挂着笑容,迎着玄凌入内。
朱成壁歪在榻上翻看《心刚经》,心绪本就不宁,听见珠帘掀动的细微声,余光瞥见龙袍。
竹息领着伺候的人退至殿外,余下空间给母子两人谈话。
“母后,儿臣在太液湖见了柔则,儿臣想求娶她。”
朱成壁语气平静,“那不成,阿柔已许了人家。”
玄凌语气有些急切,“可儿臣对她一见钟情,想要求娶她,让她进宫伴朕左右。”
香炉内燃着的檀香发出细微的呲呲声,为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营造了些气氛。
“她已许了怀化大将军嫡长子为妻,你身为皇帝,这是要强娶臣妻么?”朱成壁或多或少的料到会有这局面,她现在不知是该感叹陶氏那愚妇有能力,还是该感叹皇帝的心性。
玄凌不在乎这些,一想到若是柔则仰着笑脸温柔的望着自己。他内心的躁动更是难以抑制。
“朕可以娶她为后,她成了皇后,身为大周的国母,无人敢对她不敬。”
“母后,您就应了儿臣吧!”
玄凌语带祈求,他的眼帘盖着瞳孔,内勾外翘的丹凤眼笑眯眯的。
“即便你不想朝臣,可你总该想想宜修和她肚子里的皇子。柔则奉旨进宫探望宜修,而你就因为太液湖的一眼,要娶柔则为后,置宜修于何地。”
朱成壁不去看玄凌不忿的面色,继续开口反驳,“你还记得答应过宜修,待她生下皇子便准她为后吗?”
玄凌的唇角下垂,“既如此,待娴妃诞下皇嗣后,不论儿女,晋她为贵妃。”
朱成壁冷眼看向玄凌,她也是庶女,自是明白宜修的心思。明明便可一步登上后位,只因自己姐姐的出现,让她继续为妾,明明可以成为嫡出的孩子,将来依旧是没有地位的庶出。
她放软了语气,“阿柔心太软,不宜进宫,更不适合为后。”
玄凌却不以为然,开口道:“那就让娴妃协理后宫。”
知他铁了心的想让柔则入宫,她压下内心的情绪,眉梢染上冷意。
“天子夺人臣妻,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此事不必再论。”
“可天子也是人,朕只是想要心爱之人,这并没有错。”玄凌离开座椅,皱着眉不甘心的瞪着自己的母后。
朱成壁被气的指着玄凌的鼻子,若无此事,她还不知道原来玄凌有这般硬脾气。
“正因为你是天子,更要为万民做表率。萧家是有功之臣,你这要令臣子寒心,你这般如何能够坐稳皇位。莫不是真被迷了双眼,神智不清了。”
玄凌也气急了,颇有些口不择言。“萧家有功,那也是朕抬举的,也是皇家给的恩赐。大不了就赐他一位郡主,这样他萧家也算半个皇亲国戚。”
“反了天了——”松弛的皮肤气的颤抖,她拿起旁边的茶盏向玄凌掷去。
瓷具碎裂,摔在玄凌脚前,龙袍下摆溅上点点茶水。
“给我滚——”
在殿外侯着的奴才早已跪了一地,脸近乎匍匐在地。耳边刮来一阵轻风,踩着黑色金纹鞋子的玄凌面无表情的跨步离开。李长麻溜起身的赶紧跟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