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洛阳京中”冠冕堂皇的阳光刺在念雪儿的脸上,她总归是有些清醒的。可清醒之余一直都是“来洛阳京中。”这句话。
半晌,念义注视着女儿,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天边。
“雪儿要去,便去吧!横竖在哪里我都是担心,这女儿长大了,留不住。”
“爹爹放心,雪儿一治好手便会家,一辈子都陪着你,再也不分开。”
两人暗自伤神,却见医师跪拜在地上,手中缓缓呈上来的银针呈出刺眼的黑。
“禀大人,小姐,这是中毒所致。依照小姐的情形来看,只怕毒是从口入的。”
念雪儿忽然就一怔,心中尚有疑虑。难不成是有人为她下毒?她不敢想,突然又记起手指的怪像,接着便又向医师问起话来。
“医师父,那手指呢!”念雪儿翘起手指,将一整个送到他的跟前。
“这……老夫就不知了。可老夫在你的血液中发现了秘密成分……”老医师撇了撇念义,手紧张颤抖不已,不过很快就被念义的威严吼住。念义示意地做了一下小动作,大医师跪在地上将头埋地更深。
却见念义上前搀扶,吓得一身冷汗。
植妖虽然外表与人类无异,但内里的血液却是改变不了的,人的是红色,而植妖的是绿色。
医师藏起了针,屏息之间将慌圆了起来:“小姐的血液中含大量的毒素,是像有人刻意下之,至于手上的东西并未人为,而是生来就有,像是从上一次延续而来的。”
“上一次?出生就有?那为什么出生时没有显现,且现在疼痛难忍?”
“该是什么东西引起的,前世与它有关的东西。”
……
“他叫我去洛阳京中。”念雪儿道。
念义却是无波无澜,一股脑儿将行李盘缠放在桌上,活脱脱地像一个当了娘的女人家。
“就去吧,去了记得给爹爹写信啊。”
“爹爹,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
念义停了手中的动作,红红的眼眶躲躲闪闪地看着女儿:“你娘,你出生的时候就死了。这也是我最痛心的一件事。”
“哦!”念雪儿轻轻应了一声,两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再说话。
天已经黑得暗沉了,狂风吹着阁楼,将平日里的尘土味铺天盖地地袭来,呛得她睡不着觉。她轻声下床,又朝着那颗大顺望了一眼,又迅速关起被雨点打湿的窗。
转身之际,身旁似乎有明月带给她的清凉感和安全感。提笔下去,银发少年跃然纸上。
虽然是没见过几次,可手却熟悉得止不住创作,一笔一划,听话得紧。
“如果他真的是我前世的什么人,应该紧要得很,不然怎会将他的样子狠狠地刻在手上,而且让我一个画画的渣渣如此得心应手。呵…”
她摇了摇头,笑了笑,再无睡意,索性将椅子搬来窗边,吹起凉风来。
孱弱的身子骨耐不住咳嗽,喷出一股炽热的血来。她慌忙地用手帕拾起,小心翼翼地烧掉,生怕别人当她是异类。
如此小心,想来也是念义整整呵护了她十几年。
再次起身,只见一人一马车停在树下,她披了披风,起身就要下去。
车夫拉了僵绳,探过来一个脑袋:“小姐,我们先去哪儿?”
她看了一下对面的弧月,将帘子轻轻地放下来:“既然贺哥哥说了太后传召,那就先去面见太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