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离他很近,声音极小,像是母亲在哄摇篮里未睡着的小孩,但显然王一博更愿意理解成亲密的低喃。
他有些恍惚,所以忘了追究肖战是怎么知道他在害怕的,眼皮沉沉,巨大的困意和熟悉感让他困倦,直到陷入梦乡。
那是他还在学校,梦境的开始好像一团雾里,清晰的经历却又在发生下一个场景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窗外哗啦啦的下着大雨,他穿着短袖,凉意从脚底升起,指尖红红的,然后一杯开水被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眼睛也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地。
是一间医务室。
给他递水的不是穿白大褂的医生,王一博低着头喝水,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杯壁传到掌心,终于暖和了一点。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样子。只用余光瞥见衣服的一角,是和他穿着一样军服的人。
那人好像在问什么关心的话,王一博点头应声一套动作敷衍的行云流水。
最后那个人好像实在忍不了了似的:“你几班的?我去和你们军官说。”
王一博好像拦住了他,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看见自己下意识扯住了那人的衣袖。
后来这些画面被窗外飘进来的雨水打湿,模糊成一片,斑驳的留在王一博的梦境深处。
王一博再醒来的时候察觉到外边飘进来的一些雨。
他躺在床上呆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梦里。
“战哥……?”
他看身旁没有肖战,疑惑昨晚果然是太害怕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
可能是出门买早餐了吧。
这么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摸过手机,看来电显示是时欢。
王一博大概猜到了什么事。
他接起电话:“喂?”
“我的天大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现在才起来吗?”
“刚睡醒,怎么了?”
“刚睡醒?!”那边的语气有些惊讶:“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你昨天晚上是去干什么了!?”
“……”王一博皱眉:“所以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一直打不通你电话,有点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今天早上肖战来我这里把报告取走了。你收到了吗?”
“什么?”王一博坐起身子:“他去取了?”
“对啊,本来打电话给你的,结果响了几秒被肖战接了,我问他他说你还在睡,我就让他来了。”
时欢说完,又用了点不可思议和八卦的语气问道:“没想到博哥你竟然是零的吗……?”
王一博皱皱眉,他没听懂什么意思,索性就没理:“肖战现在还没回来。”
“啊?”时欢也有点懵:“他取完就直接走了啊?这个点即使吃个饭再步行也能走回去了。”
时欢顶多算个只搭一把手的局外人,王一博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可能有些事吧,别的你不用管,你先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啊?哦哦,讲太多复杂的论证估计你也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那枚弹片上的血确实是肖战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