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四贝勒一走,柔则便忘了给他安排人的事,这一回来,她不得不旧事重提,又有新人即将入府,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芳若奴婢想着,您如今已满八个月,算上月子也就两三个月。贝勒爷又不是整日留恋后院的,其实如今选谁都不很要紧的。重要的是,耿格格跟了贝勒爷这么久,得尽快让贝勒爷忘了她才是。
柔则叫她白捡了个便宜,宜修倒会卖好。
她近来怀相越发不好,因四贝勒不在府内,故而丝毫不敢声张,只叫太医开了方子调养,虽怀孕日子长,却愈发瘦削下来,便显得眉目越加锋利,此时提起宜修竟满是冷酷怨恨,叫人不寒而栗。
芳若有心一劝,又怕她钻牛角尖,怀孕的人本来就爱胡思乱想,若是移错了性情就不好了。
芳若那依您看,谁更好些呢?
柔则爷不在的时候,齐格格倒常来,竟比武氏心里更有我,就她吧。
芳若不好再说什么,只私下里与齐格格透了个意思。
齐格格先前百般筹谋不过只得一夜垂青,随后柔则有孕,四贝勒忙着赔罪又掉头随驾去了,她就又被扔在了脑后,一听柔则竟还有提拔自己的意思,当下大喜,说要与柔则当面谢恩。
芳若忙拦着她道。
芳若格格的心意主子是最明白不过的,否则也不会看重您。今儿正好觉罗夫人来看望主子,您过去也不好说话,不如改日再过去也一样的。
齐月宾若非福晋垂怜,我哪有这样的体面。还托芳若姑娘先替我向福晋道谢,等福晋得闲了我再去。
觉罗氏这次入府也带了大包小裹,领着庶长子乌科的媳妇抱着这些,进来给柔则请安。
媳妇不过见了个礼,就被丫鬟领下去再偏厅吃茶,觉罗氏这才小心翼翼扶着柔则衿内室坐下。
觉罗氏我的儿,怎么瘦的这样?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下人伺候的不精心?
柔则也不知怎么了,近来越发心悸少眠,腹内也滑凉虚弱。幸好额娘送来的安神汤用一碗就见效,倒也好些了。
觉罗氏既然见效就一直吃着,好好地生下这个阿哥比什么都强。
她四下扫了两眼,见芳若已经带着伺候的小丫鬟退出去了,方才凑到柔则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觉罗氏之前我叫人给你送来的保子汤可也按时用了?
柔则轻轻颔首,微带羞涩,仿佛在自己母亲面前还能有一些与过去那个柔美少女相仿的痕迹。
柔则每日都会喝的。
觉罗氏那就好。本该时常来看你,贝勒爷一走我们也就不好走动了,如今才能进来。这药我是从一位大师那里请的,也是他给你开的这个安神汤,只要按日服了,保管能生个阿哥。
柔则额娘为女儿费心了。
觉罗氏哎,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额娘这辈子一概不缺,就吃亏在没养个亲生的阿哥。你看你那嫂子,跟我亲近也有限,往后额娘老了还是依靠你多些。
柔则女儿能有今日,都是额娘为女儿筹谋而来,自然会尽力奉养母亲 ,不叫任何人欺负了母亲去。
觉罗氏你我都心知肚明,这胎来的艰难。这法子不能天长日久的用,否则叫有心人发觉了,非你我可以承担后果。阿弥陀佛,你只要好好的,额娘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