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之前要寻一个算命的来看看瑟珍和弘晓,柔则便道。
柔则宛宛近来信佛,听闻白雀庵的妙境师父佛法精深,能解命数,她又是女子出入内宅方便,不如请了她来?
胤禛与她隔着一个炕桌盘腿坐着,手里拨着佛珠,沉思着看她半晌,才缓缓道。
胤禛也好。
他说完,两个人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柔则下意识的就捡起些家务事来说,先说瑟珍已经十一岁了,前儿进宫娘娘还问起婚事来,又说起吕格格是个懂事的,前见弘晓容易咳嗽就亲自熬了枇杷膏来,再就是八福晋来看望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胤禛怎么,老八家的总来见你吗?
柔则不知就里,只道。
柔则八弟妹性子直爽,因住得近就常往来些,可是有什么不妥?
胤禛并无不妥。只是老八府里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可见郭络罗氏不是个贤德的。
柔则微愕。
柔则八弟妹与八弟感情甚笃,八弟不愿意去妾室房中也是敬爱福晋的缘故,并非八弟妹……
胤禛可胤禩无后,就是大错!郭络罗氏不能让别的女子为胤禩诞育后代,就是她德行有亏。宛宛,你不必因情分为她申辩。
这是申辩吗?
柔则不明白。
明明她是很羡慕郭络罗氏的,明明她以为自己本该过着郭络罗氏的日子。
她当然也为了八贝勒没有子嗣而担忧,可是提起来八贝勒时那种满足和欣悦依旧如少女一样,仿佛那个八贝勒府里只有她和胤禩两个人如寻常夫妻一般。
她像是浑身都凉了,从头顶到脚底,从血脉到皮肤,凉个透彻。
柔则四郎,也是希望宛宛贤良吗?
胤禛你是素来宽和的,咱们的孩子也一个接一个的出生,郭络罗氏怎么与你相比。
话不投机半句多。
柔则冷不防的变了脸色,再想要笑就觉得勉强,只能低头将手里的帕子整理平整。
柔则宛宛哪里当得王爷这样的夸奖。
她第一次称他为王爷,心如刀绞,字字锥心,胤禛却毫无所觉似的,安慰她道。
胤禛你自然当得。我前院还有事情,先过去了,你且好好歇歇吧。另外派人去请那位妙境师傅入府看一看,瑟珍到底年纪大了,不知道皇阿玛是怎么安排的。
安排,说得好听,也就是抚蒙或者留京,身子好些总不会吃亏。
柔则起身送他,却始终觉得离他是很遥远的,再贴近一步也不能够。
柔则是,这些日子我给她送了许多首饰过去,也该好好打扮起来。
胤禛走到门口便回身道。
胤禛你身子弱,不好吹风,快回去吧。
只有这点!
这么点可怜的关心!
柔则极恭敬的行了个礼。
柔则王爷慢走。
芳若似有所觉的看了她一眼,等胤禛走后才劝道。
芳若主子不该与王爷生分的。到底是结发夫妻,情分不同,王爷待主子也很关怀。
柔则可我要的,也并非这些啊。
她忧伤不能自已,跌坐在炕上几欲落泪。
芳若不懂,柔则为何如此为难自己,在既定的生活里向一个男人索求独一无二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