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起身上前揽住宜修到一旁坐下,抚摸过她通红的脸颊和散乱的鬓角,连声吩咐道。
胤禛还不拿药膏给侧妃?还有冰块,用帕子包好了过来。还疼不疼?叫你受委屈了。
瞧,不说这些,他也不会拿出这幅悔恨心疼的样子。
宜修越过他的肩膀望向柔则,将方才柔则赠给自己的笑容如数还了回去。
宜修不疼,王爷知道晏晏的清白,晏晏就不怕委屈。
柔则恨极她这副嘴脸,只想上前撕破这幅又懂事又乖巧的皮囊!
宜修只是,晏晏想着,王妃心性高洁,如何会做这样污糟的事,必然是有人蓄意陷害,坐收渔利呀。王爷就是为了王妃的清名,也该彻查此事。
胤禛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愿意为了柔则说话,一颗心感动的无以复加,只觉得天下竟有这般宽和女子,紧紧握住她的手道。
胤禛柔则有你这样的妹妹,是她的福气。你说的是,很该彻查此事,否则这府里的人也要胆大包天了。
宜修诚恳的接受了这句夸奖。
说实话,这几年来她为了 弘晖和布尔和,步步退让,事事小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当面与柔则对峙。
她心里微微一叹,只可惜柔则还是没长进多少。
都这个时候了,柔则只知道上前分辨。
柔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绝非是我所为!
她竟然连卑躬屈膝说一句冤枉妹妹了都不会。然而如今,主客相易,宜修稳坐钓鱼台笑吟吟道。
宜修晏晏也是这么想的。这东西做的奇怪,这针脚缝的与一般人不同,不如看看是哪个院子里的手艺,
胤禛颔首应了,柔则却本能觉得不对。
宜修已经和自己撕破脸了,怎么会事事为自己打算?
那偶人身上的衣服也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做的,可为什么偏偏是福禄寿的花纹?
时至今日,她才真正知道骑虎难下什么滋味。
自己就像是一架从高处俯冲下来的车,已经拦不住去势,只能认命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柔则莞起一个笑容,十分无力苍白。
柔则针脚这东西,如何查得出来。
宜修所谓雁过留痕,只要是人做了,细细的查了总会有痕迹的,姐姐不信吗?
她手里托着一个帕子包成的冰袋敷在脸侧,盈盈微笑。
那种姿态以及神情,都十分居高临下的,而她偏偏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牵着胤禛的衣袖道。
宜修妾身真是怕极了,今日虽辩白了身份,可到底院子里出了这种东西,来日若有人旧事重提,妾身与弘晖、布尔和可置身何地?还请王爷查实清楚,免了妾身的罪名,也给姐姐和后院众人一个安心吧。
柔则手都在抖。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以为今日会毕其功于一役,怎么会料到宜修竟然能够翻身,怎么会料到偶人出了差错,怎么能料到!
胤禛绝不能深查下去,绝不能……
她正欲开口,却见宜修膝盖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
宜修妾身知道王妃是为了后院的安稳,可是真相大白府里才能够真的清明。何况王妃也要为大格格和四阿哥计较,做这事的人心肠何其歹毒,要置我们姐妹二人于死地,今日不成亦有后手。王妃如此犹豫,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