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当然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只说是身子一直没养好再加上缘分没到的安慰话,又开了许多补药给华妃。
等年羹尧很快也回到西北继续他的扫尾工作,京城之中年氏的热度才算是降了一些。
宜修再见弘晖时见他瘦了许多,只是他语焉不详,只说是年羹尧在京中处处掣肘,办差不太容易,然而其中辛酸宜修虽不曾听他细说却也能够猜到几分,不免心中愠怒难忍。待弘晖离开之后,宜修拍案而起怒斥道。
宜修匹夫可恶!
屋子里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剪秋膝行上前劝道。
剪秋娘娘息怒,保重身体才是。
宜修微微一扫地下宫人细声屏气,暗咬银牙道。
宜修都退出去。
唯有剪秋留在屋中,小心翼翼起身抚着宜修的后背给她顺气,道。
剪秋娘娘心疼贝勒爷,贝勒爷也心疼娘娘,若知道娘娘为这个烦恼,只怕也要担忧了。
宜修稳住气息,才重新坐回去,又端了一碗茶顺气之后道。
宜修本宫素日里一味忍气吞声给皇上看,对华妃一让再让,可是年羹尧竟然敢如此对待弘晖,倒让本宫明白,这世上恶人只会怕恶人,绝不会因为别人的仁善而罢休!
她自责不已,竟因为自己从前的自以为是而如此委屈了孩子,叫弘晖吃了这么大的苦。
从前只觉得华妃是个痴情而任性的苦命人,如今竟一点可怜都没有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翊坤宫将华妃捆起来拉到光天化日之下打三百大棍才出气。
剪秋伺候宜修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宜修如此怒气外露的时候,想着是因为大贝勒的事情,于是温声劝道。
剪秋贝勒爷是皇上夸奖过的文武双全,又怎么会奈何不了年家呢。奴婢私心想着一个是贝勒爷要周全万事,一个也是为了皇上的脸面。
她倒会劝,这话出来宜修铁青的脸色就好了些许。
随即剪秋继续道。
剪秋其实,皇上一向看重贝勒爷,年家若是打贝勒爷的脸,就是打皇上的脸。贝勒爷若是真要处置年家,年羹尧也无可奈何的。想必贝勒爷早就心有成竹,说出来怕娘娘担心,所以要等事成以后再向娘娘请功呢。
宜修脸颊绷的酸疼道。
宜修莫说本宫与弘晖,难道你以为皇上就愿意看年羹尧如此吗?
可是皇权之下,微有闪失便是尸骨无存。
如今华妃一门心思想要养孩子,为的就是有个阿哥,名正言顺的当皇后,自己和弘晖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一味退让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宜修这才算想的透彻些许,忽然展颜笑道。
宜修本宫年幼时读过一个话本,其中有句话说的颇对。“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
剪秋尚未明晰其中深意,懵懂之间只见眼前的主子重新挺直了腰背,极秀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势在必得的神情,好像方才的懊恼如自己的错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