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完京城事,剪秋才问起扬州这边来。
剪秋有什么大事你可得知会我一声,否则主子问起来,我一问三不知可就不好了。
江福海闭目细想片刻道。
江福海这地方能有什么大事,即便是有大事,主子在这压着也没什么了。只一桩叫我为难,宋小姐家里说要给她定一门亲,想问主子的意思,宋小姐却偷偷来求我说另有了心上人,我还压着没说呢。
宋小姐出身汉人,乃是江南名士宋志芳的女儿,幼而黠慧,随宋志芳夫人来拜访宜修的时候被宜修看中留在府中读过两年书,宜修也喜爱她,虽她年纪渐大送到家去住,却也时常叫她过来走动。
提起这位宋小姐,剪秋也有些为难。
剪秋宋小姐怎么不直接去求主子,叫你夹在中间反而不美。
江福海愁了一个多月,可算遇见个能和自己说这话的人,一拍大腿道。
江福海可不正是这话。主子原就疼爱宋小姐,若是宋小姐去说,主子总会考虑的,若我去说,主子难免觉得伤心就不好了。
剪秋细细思量一番道。
剪秋要我说,此时宜早不宜迟,你赶紧打发人去和宋小姐说一声。主子既然回来了,她明日总该来请安,到时候直接说了才适当。
江福海深以为然,招来一个小太监在他耳边如此如此吩咐一番,然后才笑吟吟的转头对剪秋道。
江福海各家的帖子我都留着,都是要求见主子的。至于什么哪家新娶了夫人、新得了孩子,何用你我操心。
剪秋撇了撇嘴道。
剪秋亏我从京城带了今年刚从东北采的老山参和鹿茸片回来给你,原来只值这点消息。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叫人给你送了。
江福海和她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哪里会和她客气这个,连忙道。
江福海但凡有事,我都第一时间给主子送信,再说扬州这地界没什么大佛用得着主子操心的,你这样怪我可没道理。该送的山参和鹿茸也别少,我偷着炖了粥分你一碗就是。
剪秋这才笑着应承下来,忽然听脚步声急匆匆的过来,原是正院的一个小丫鬟。
她先给剪秋和江福海请过安,然后才道:“剪秋姑姑,白露姑姑说主子醒了,让江爷爷和姑姑赶紧过去呢。”
剪秋颔首说了一声“知道了”,一边起身拾掇衣裳一边和江福海道。
剪秋旁人叫你爷爷,到我这就是姑姑,平白矮了一辈,好不公平。
江福海道。
江福海岂不是为了你听着年轻?
两个人都是利落人,嘴上说话不耽误手里面的功夫,紧着收拾好了就往正院过去。
宜修也是刚醒,洗过脸之后坐在窗台前让白露拿着篦子给自己通头,见江福海和剪秋进来细瞧了江福海一眼道。
宜修方才在门口,我就瞧着你像是胖了,这么一看果然是脸圆了。”
江福海不好意思道。
江福海奴才谨遵主子吩咐,主子一走便闭门谢客,不敢出去走动交际,所以才胖了。
宜修笑道。
宜修这是怪我了,罚你从明个起每日绕着湖走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