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婿

祁之衍对了，小昭比我和白枫都先到这里，你见过他了吗？

寂疏桐（喝酒必断片的毛病以致于不记得前两天晚上确确实实见过郁昭）他们两个也来了？我没见过小昭呢，第一个见到的是你啊，之衍~

寂疏桐不过，你之前不是喊白枫“纪先生”的吗？现在怎么改了称呼？这其中难道有我不知道的故事？

祁之衍（嘴角噙笑，眉眼温柔）如今我跟他算是一个战壕的伙计，并肩作战的机会不少，再叫“纪先生”就生分了些。只不过，你最近是不是又喝酒了？

寂疏桐对啊，你怎么知道？舅祖父酿的青梅酒可好喝了，只可惜后劲太大，我前两天晚上才喝了一小壶就醉了。（苦恼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我一觉醒来就回到这里了，都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祁之衍（果然，喝酒必断片，这情况简直比陈诉准点轮换的人格还要规律。所以结合小昭今天提起玖玖时不自觉通红的脸颊，他们在此之前肯定是见过面的，甚至还有过肢体接触……）

祁之衍我猜的……（压下心底的烦躁，试探性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冒险来到这里吗？

寂疏桐（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祁之衍为了他们共同喜欢的人……

寂疏桐（一惊）叶哥哥？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祁之衍（哭笑不得）你觉得他们喜欢叶朗然？！！！

寂疏桐（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解释起来）小昭喜欢了叶哥哥伪的夏天姐姐这么多年，四舍五入就是喜欢叶哥哥，而白枫要不是对叶哥哥有好感，怎么会隐瞒身份进入未来回响配音工作室，还跟他租住同一个公寓？

殿外默默听墙角1号郁昭&2号纪白枫……

郁昭（晴天霹雳，眼睛瞪得溜圆）

纪白枫（同款震惊，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祁之衍无奈地抚了抚额头，以前他只知道自家宝贝儿神经线有点粗，但能得出这么一个南辕北辙的结论，这已经不是讨论神经线有多粗的问题了……

祁之衍（忍俊不禁）宝贝儿，他们都是钢铁直的直男，你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误解？

寂疏桐小昭是直男没错，但可以被掰弯的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至于白枫，他不是一直都是弯的吗？难道还有人魅力这么大能把他给掰直了？

郁昭（惊愕到怀疑人生！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掰弯自己？能被掰弯的顶多是个隐藏属性的双，绝对不可能是钢铁直男好吗？）

纪白枫（我他妈什么时候是个弯的？加入朗然的工作室不过是因为知道寂苍梧这个名字所以守株待兔罢了，跟他合租一来工作方便二来是不想太过高调，所以才没有选择每天返回别墅。就这……我就从恋爱对象成了闺蜜，啧，窦娥都没我冤啊！）

祁之衍（宝贝儿，我能说白枫从始至终都是个直的吗？笔直笔直，任那些狂蜂浪蝶怎么掰都不弯的那种！还有小昭，这孩子心志坚定，认定了一个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又怎么会改变性向喜欢上别人？）

寂疏桐（拉了拉他的衣袖）之衍，你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什么了吗？

祁之衍（鉴于错得太离谱，干脆不明说，只轻轻揭过）关于他们真正钟情之人，你以后就知道了，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本人当面说才更有意义，旁人没资格代劳……（尤其对方还是情敌……）

寂疏桐（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那好吧，等他们有了好消息，我一定出一份很多很多的份子钱，之衍，你说好不好？

祁之衍好~（微不可察叹了口气，满心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只怕你到时候知道了会一时接受不了，毕竟他们喜欢的人是……）

纪白枫（呵！份子钱？但愿你到时候不要反悔，玖玖……）

郁昭（疏姐姐，我的好消息对你来说未必就是好消息，只希望不要给你造成困扰……）

翌日，计都城魔宫议事殿内……

夜明（看着神色郁郁，一副霜打茄子似的蔫蔫的两人，心知昨日的赌约多半是自己赢了，俊眉微挑，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是水土不服还是昨天受了什么刺激？说出来让我分析分析，也总好过自己一个人郁闷。

纪白枫（果然不愧是本尊和半魂，如果你稍微收敛一下脸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或许我还能相信……）

郁昭（抓耳挠腮，神色颇为苦恼）二叔……不是，夜前辈，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不喜欢身娇体软小姐姐反而对同性上心的人吗？

纪白枫（讶异于他的直截了当，想到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情况，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给玖玖一种我早就弯成了蚊香的错觉，还望夜前辈指点迷津！

夜明噗……（禁不住噗嗤一笑，心下不禁对两人的遭遇抱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唉，难为你们两个被误解，玖丫头这是先入为主了！

郁昭（蹙着眉头）先入为主？

纪白枫前辈的意思是，有人从中作梗？

夜明有个比我还爱看热闹又有恶趣味的家伙……哦不……东西，也不对，不能说它是个东西，也不能说它不是个东西……

夜明（脸上闪过一丝苦恼）总之，简单来说就是现世的世界意识之前一个顺手把你们这几个关键人物的命数都告诉了玖丫头，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那么巧枪击案发当天就正好在现场，然后好巧不巧知道什么时候要冲出去挡枪？

夜明劫之所以称之为劫，便是避无可避，只能以身挡之，否则侥幸避开了这次，下一次只会来得更猛烈更猝不及防！只不过玖丫头不知道的是，从她第一次出现在现世开始，你们所有人的命数或多或少都渐渐偏离既定的轨迹。

纪白枫所以，玖玖挡枪看似是自愈失灵，内丹裂痕的因，但其实也是另一个前因的果？

夜明不错，当你以为自己是只蝴蝶的时候，实则是那做梦的庄周，可当你以为自己是庄周的时候，却早已成了那煽动翅膀的蝴蝶。因果之事本就玄妙，不能仅凭主观臆断。

郁昭（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所以在疏姐姐一开始的认知里，我是注定被人掰弯的，而白枫则是……

夜明（点了点头，唇角微扬，丝毫没有忍笑的意思）你们两个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毕竟玖丫头先入为主，即便心里对你们有好感，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所以……

寂苍梧（凰尊）（悠悠踱步走进殿内，从今早亲眼见到某人从宝贝女儿寝殿里出来开始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所以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撺掇人挖墙脚？这是身为长辈该做的事吗？！你怕不是个假的长辈！

夜明（笑意不减，对于他的冷嘲热讽不甚在意，转而看向紧随其后不怒自威的鸠曼罗）真是冤枉，我这可都是为了玖丫头啊，不信你可以问问深明大义的魔尊大人？

鸠曼罗（魔尊）呵！夜明啊夜明，你这是给我戴高帽啊还是憋着一肚子坏水给我下套呢？深明大义？本尊自认从不是这等心怀天下苍生的大公无私之人……

鸠曼罗（魔尊）不过，你为了玖玖这丫头殚精竭虑是没错，但不可否认你存了几分私心，这回也算不得冤枉了你！

夜明（并不否认）妖生漫漫，总得找点事情来做不是？

鸠曼罗（魔尊）（低叹一声，目光在郁昭、纪白枫以及刚刚走进来的祁之衍三人之间来回逡巡，看向一脸忧色的寂苍梧和南柯，最终落在与殷凛并肩而立的玉嶙峋身上）

鸠曼罗（魔尊）玉帅，玖玖现下跟小修齐在一起？

玉嶙峋没错，修儿带她往人界去了。（不过，小修齐？有胆量这么叫自家这个杀伐之气不输于任何人的虎崽子，魔尊算是三界内头一份，啧，搞不好以后又是一番刀光剑影的对决！）

鸠曼罗（魔尊）（似是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殷凛特意支开小丫头还有玉家的虎崽子，魔尊这是有事相商？

鸠曼罗（魔尊）（点了点头，率先就坐）先坐下吧，此事说来话长……

待得众人一一就坐，鸠曼罗摩挲着玉笛的手微微一顿，娓娓道来：

鸠曼罗（魔尊）你们三个小的大概还不知道吧，玖玖虽然是凰尊和我们家小南柯的血脉，但并不同于人界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她是以蜃族秘法化生而来，双亲精血、凤翎、溯洄古木以及羽化之心碎片混合千年灵力于清浊两气浓郁之地孕育而生。

鸠曼罗（魔尊）妖魔灵元以及冥府灵息融于一身，再加上她诞生之时因为机缘巧合吸收了玉帅之前献祭给羽化之心的白虎圣兽之力，本是凤凰之体却又糅杂了白虎元灵，于是玖玖成了妖界唯一一个拥有火凤和白虎两种形态的孩子。

郁昭有时候特殊就意味着灾难，甚至是成为旁人排挤的异类。（顿了顿，拧着眉头，一脸凝重）疏姐姐小时候……是不是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纪白枫（想起曾经午夜梦回时，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茫茫雪地里那一摊摊刺目猩红的血，眸光一凛，双拳紧握）

祁之衍（心里一紧，看向上首的几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南柯（藏在脑海深处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翻涌而来，下一瞬便红了眼眶，清透朗润的嗓音变得微哑）玖玖她……

寂苍梧（凰尊）（握住爱人不自觉颤抖的手，轻声细语）媳妇儿，没事，我来说吧。

寂苍梧（凰尊）玖玖很小的时候对两种形态的掌控还不熟练，化形经常是一只长着火凤双翼的白虎，即便我们把她保护得很好，遏制了流言蜚语，但还是百密一疏，算漏了与曜雪和炽凰素有龃龉的苍龙族。

寂苍梧（凰尊）那个时候她身边只有修儿，面对十来个苍龙族巅峰期强者根本毫无全身而退的可能……，我们赶到伏击地点的时候，玖玖她……她双翼折断，浑身血污，修儿也是遍体鳞伤……

祁之衍！！！（咬牙切齿，心底的戾气几乎喷薄而出，将那伏击之人重新拉出来千刀万剐鞭尸百遍亦难消心头之恨）

纪白枫杂碎！

郁昭无耻之尤！

寂苍梧（凰尊）（看着三个小辈皆是一副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对方撕得粉碎的模样，心中的郁气莫名消散了大半，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修儿当时虽然提前觉醒了白虎圣兽之力，最终成功击杀了伏击者，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个小家伙休养了一年多才恢复过来。

玉嶙峋虽然凶险，但也是因祸得福，修儿从那以后越发成熟稳重，比起二弟当年更早懂得了何为失去，又为何守护……

南柯话虽如此，但玖玖和修儿当时还那么小……

夜明（悠悠叹了口气，眼眸深处的心疼一闪而逝）是啊，苦了我们玖丫头，一身凤羽虎毛几乎被毁了个干净，我看着都疼……

夜明说这番话本意只是试探一下三个未来徒婿有什么反应，如出一辙的心疼，甚至恨不得杀人的同仇敌忾让他很是满意，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收获了护短亲友团的或眼刀或直截了当的口头警告。

玉嶙峋（淡淡瞥了他一眼，眼风如刀，似淬了冰霜般锐利摄人）

寂苍梧（凰尊）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碎，想打架是吧？乐意奉陪！

殷凛（看着自家师弟眼含热泪又强忍着不落下的悲痛模样，眉峰一剔，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怒骂）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鸠曼罗（魔尊）夜明，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需不需要本尊给你松松筋骨，放心，（放慢语速，一字一顿）我、会、很、温、柔、的！

夜明好吧，我闭嘴，闭嘴总行了吧……（伸手放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鸠曼罗（魔尊）（移开视线，继续说道）如若不是因为玖玖身上有妖魔冥灵元，又跟三界一府有重大牵扯，别说此方天道，远在九重之上的玉虚界第一个不容许她的存在。

鸠曼罗（魔尊）逆天改命可一不可再，玖玖这丫头却接二连三，如今只是自愈失灵，内丹出现裂痕，之后她的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凡事皆有因果，她之前违背天道救下的人是活下来了，但气运早就消耗殆尽，可这气运没了的人却还能好好活着，你们三个觉得这是为什么？

纪白枫（瞳孔骤然紧缩）魔尊的意思……

郁昭（迟疑）该不会是……

祁之衍（拧着眉思索片刻，接下话茬）玖玖拿自己的气运去填补空缺，才使得那些人安然无恙？非但如此，她还必须独自承受天道为了公允平衡而降下的惩罚？

鸠曼罗（魔尊）不错！填补气运这事就像个无底洞，改了命数之人往后越是平安顺遂，玖玖自身的气运便会越来越弱。鉴于丫头种下的前因是在现世，为了了结这段因果，本尊不得不采用一些算不得光明磊落的手段……

殷凛所以小丫头一开始说是闭关百年修炼实则是被你从计都城弄到了现世？

鸠曼罗（魔尊）（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夜明玖丫头化生后不久，我就推演测算过，她的姻缘并不在这里，而在现世。把她送到现世是魔尊和我商议后的决定，没有事先知会你们是因为兹事体大，走漏了风声不管是对玖丫头还是对现世的平静安稳都是弊大于利。

寂苍梧（凰尊）（惊愕）所以你之前镇封在修罗堡的半魂就是在那个时候提前送往现世，为的就是玖玖过去后不致于孤立无援，无所依傍？

夜明是，也不是。

夜明以玖丫头的能力，我不认为她离了我们就无法过得恣意潇洒。多此一举不过是因为人心难测，有备无患罢了！

南柯气运之事暂且不论，就目前来说，玖玖的内丹裂痕有没有万无一失的方法修复？

玉嶙峋关于这一点，我想魔尊最有发言权，毕竟这才是你今日支开她和修儿的真正用意，我说的对吗？魔尊大人……

鸠曼罗（魔尊）（轻笑一声，俊眉微挑）不错！气运也好，修复内丹也罢，我这里确实有个一劳永逸又两全其美的法子，只不过……

郁昭（可是、但是、只不过什么的，果然是最讨厌了有没有？魔尊大人，咱说话能不大喘气行吗？很让人抓心挠肺的好吗？）

不同于郁昭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另外两人就直接得多，纪白枫和祁之衍对视一眼，一前一后接下了话茬。

纪白枫（语气笃定）凰尊欲言又止，可是因为这个法子与我们三人有关？

祁之衍若果真如此，还请凰尊明示，但凡能帮上一点忙，我们定当竭尽全力，绝无二话！

鸠曼罗（魔尊）（但笑不语）

南柯（心里着急，忍不住追问）舅舅，您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只要玖玖能安然无恙，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

鸠曼罗（魔尊）（摇了摇头）刀山火海？那倒不至于，端看他们三人如何取舍罢了！

寂苍梧（凰尊）三人？（忽而灵光一闪，淡然的神情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舅舅，你别告诉我，这三个都是我寂家的女婿？！！！

祁之衍（开什么玩笑？！是牵红线的月老老眼昏花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这么草率的吗？）

纪白枫（双眸微眯，所以……这就是当初二叔一再鼓动我和郁昭随心争取的缘由？）

郁昭（蓦然瞪大双眼，屏住呼吸，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