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颜凌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直接将这对母女扔出去的冲动。他走到颜云汐身边，看到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和苍白，心疼瞬间盖过了怒火。

他放缓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汐儿，你怎么样？是不是累坏了？二哥送你回去休息。”

颜云汐看到二哥及时出现，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嗯，谢谢二哥。”

颜凌宇狠狠瞪了柳姨娘母女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然后他小心地搀扶住颜云汐，柔声道：“我们走。”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欲走之时——

侧门外，原本已经离去的马车声，去而复返！

紧接着，将军府侧门被人从外面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笃、笃、笃。

每一声，都像敲在柳姨娘和颜云柔的心脏上，让她们的血色彻底从脸上褪去，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门房疑惑地打开侧门。

月光下，方才那辆玄色马车去而复返，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帘并未掀开，只有一个冰冷低沉、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从车厢内缓缓传出，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庭院里：

“本王方才似乎听到，有人在议论本王的车驾？”

“柳氏，”那声音微微一顿，带着一种足以将人冻结的寒意，“不知在你眼中，本王是何处‘不三不四’的‘纨绔子弟’？嗯？”

最后那个“嗯”字，语调微微上扬，却比任何厉声呵斥都令人胆寒！

“王、王爷？！”柳姨娘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颜云柔更是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晕厥了过去，软软地倒在地上。

颜凌宇也是心中剧震，连忙对着马车方向躬身行礼：“不知宸王殿下驾临，舍下无知妇孺胡言乱语，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

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不再是针对颜凌宇，语气似乎缓和了半分，却依旧带着不容错辨的威严：“颜小姐今日救人损耗过度，颜侍郎，好生照料。”

说完，不等颜凌宇回应，马车便再次启动，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直到马车声彻底消失，庭院内的空气依旧凝固着。

颜凌宇缓缓直起身，看着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柳姨娘，以及吓晕过去的颜云柔，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

他冷声对闻声赶来的管家和下人道：“将柳姨娘和二小姐送回‘柔菊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们再踏出院子半步！今日之事，若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出去，一律杖毙！”

“是！二少爷！”管家和下人们噤若寒蝉，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瘫软的柳姨娘和昏迷的颜云柔拖走了。

颜凌宇这才转身，看着疲惫不堪的妹妹，心疼地叹了口气：“走吧，汐儿，二哥送你回去。”

颜云汐靠在二哥身上，闭上眼睛，心中唯有冷笑。

自作孽，不可活。

这下，耳根子总算能清净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