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在课间的时候,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没猜错的话,那一叠纸就是这次半期考的年级排名了。只见老师径直朝雷喜走了过去,老师走到雷喜身边说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也没人敢凑近听。
老师走到讲台上,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资料。
“白迁上来把黑板擦一下。”白迁睁大了眼睛,赶紧起身去擦黑板。然而心里正疑惑:老师什么时候能直接喊出我的名字了?
上课铃响了,最激动的时刻来了,同学们一个个的正襟危坐,像是在等待着审判。
老师开口了:“这次考试呢,有同学的成绩明显下降了,也有同学的上升了。我们班这次考试的第1名呢,是,白迁同学,也是全年级第5名。”
说完,同学们的眼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白迁,白迁心里也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白迁心里发问:我不就随便考了考嘛,怎么还拿了个年级第5,是菩萨保佑,还是被泡鸡脚里的福尔马林给刺激到了?
老师说完后,又挨个儿发了试卷,每个同学上去领试卷时,老师还单独给每个人分析了一下该同学的个人情况。发完试卷后,老师抬起头。
“这只是一次期中考试,目的是为了检测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学习情况,不要忽略,但也不要太过于在乎。还有就是,咱们下周要调整一下座位,同学们提前整理好课桌和书本。”老师说道。
吴凡收了收眼神,眼睛仿佛里闪过一丝暗光。
教室里,吴凡随意将自己的书本叠成一大堆。
“凡。”他的哥们朝他挑着眉。
吴凡却给了他一个白眼,便转回头继续板着个冷脸。
白迁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吴凡说:“你看座位表了吗,你跟谁同桌啊?”
吴凡转向白迁,顿了顿,回答:“班长,魏涛。”
白迁没再应话了,点了点头。
换好座位后,白迁往四周看了看,同桌是潘婷,说来也真是巧,跟她真是格外的有缘。
这时白迁隐隐听到从后面传来声音:“前面就是我家凡喜欢的那个第一名?”吴凡和柯沉是表兄弟的关系,由于柯沉的爸爸比较忙,便将柯沉送来与吴凡做个伴。
只见柯沉左手托着脑袋,一脸随意地问着他的同桌——福贵。
福贵一只手指做出要他小声点的意思,柯沉却不以为然,列了咧嘴,很是无奈,歪头转向另一边闭上了眼放空起来。
小迁挺直了背,心里听得一震,她假装没听见的样子,赶紧往前挪了挪椅子,想要离她的后桌这个叫柯沉的人远一点。
自从换了座位,白迁和吴凡两人就没说过什么话了。
只要不是睡觉时间,不出意外的话,白迁都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写作业或者干脆一动不动。
中午,教室外传来一阵噪声,原来是吴凡和他的哥们刚打完球回来。
白迁刚一抬起头,只看见一个笑得无比阳光的的男孩子走过来,笑得无比开怀,却带着一丝桀骜不逊的凌气。由于天气非常燥热,又刚打完球,他边走边脱掉自己的天蓝色运动衣,和他的哥们说起话来,声音清脆却又略显低沉。
白迁对这人有印象,他叫柯沉,只要老师不在,就别想让他穿校服。他换了无数套的衣服,却每一件上衣都是天蓝色的。白迁还听说,他还是个富二代,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爸爸在国外做生意。
只见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大口灌了下去,隐隐间能看到他白色的内衬被汗水浸湿了。喝完,他又迈步朝教室外走去,步伐轻盈而又稳重。隐隐约约,白迁觉得他看起来好像很阳光却又略带深沉,好像没有人读得懂他,也没有人赶得上他内心的步伐。
自习课上,潘婷认真地写着作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潘婷抬头看向白迁:“一会儿放学你等等我吧,咱俩以后做个伴儿,我像个姐姐一样对你。”
白迁眼睛微微睁得稍大,整个人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莫名地觉得有些感动,她反应过来,才僵硬地向潘婷点了点头。
感觉到后背有人戳她,白迁转过头来。
“白迁,我笔找不到了,可以借我一支笔吗?”福贵小声说道。
小迁转回头去翻找自己的笔袋,正好看见自己刚买不久的笔,还是一对,一篮一粉,设计感十足,十分好看。
她拿着粉色的一支转过来递给福贵,福贵十分开心地笑着对白迁说了声“谢谢”。白迁笑着摇了摇头便转了过去。
不一会儿,天变得阴朦朦的,随即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势大得真就像那句英语“下猫下狗”。
福贵坐在座位上七上八下的,仿佛是个“多动儿”。
“柯沉,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啊。”福贵笑盈盈地问柯沉,见柯沉板着脸不理会他,他又去戳戳前面的白迁。
他小声说道:“白迁,快转过来。”
白迁疑惑地转过头来,福贵又继续说:“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
白迁稍稍有点震惊,随即反而有点兴奋,好像正是她喜欢的话题。她将身体整个扭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
“我曾经在QQ看点上看到一篇文章,所谓无风不起浪,为什么所有影视剧里的外星人都有鼻子有眼睛有腿呢,那是因为人类就长这个样子,人类所说的所记载下的一切东西必然有一个存在的原型。你想想,十二生肖里是不是除了龙以外的的动物都能在自然界中找到?既然十一个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从古到今,古人们为什么偏偏选一种不存在的动物列入十二生肖呢?所以我觉得是龙是很可能存在的。”
福贵听得一愣一愣的,惊讶地点点头。柯沉却也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迁,眼睛仿佛里闪过一丝惊讶。
白迁和福贵两人将声音压得极低,聊得热火朝天。
“班长,福贵在讲话你不管管吗?”吴凡声音沉沉地说,脸上肌肉僵硬,眼神也不好看。
班长一看,不只他俩,很多人都在小声支支吾吾地说着话,却也都很注意,不想打扰到别人。班长略显无奈地看了看吴凡,又看了眼白迁,喊了声:“福贵,你们那别讲话了。”这时,柯沉抬眼看了看魏涛,转而又看向吴凡,一边稍有深意地拍了拍福贵的背。
白迁一听立即转过身去,向潘婷咧了咧嘴,仿佛在说“被逮到了”。潘婷也无奈苦笑一声。
走廊上,潘婷和白迁两人悠悠地走着。
“迁,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潘婷问,一边用手撩了撩额前的发丝。
“额...”白迁刚一抬头,就在走廊尽头的廊亭那瞟到了一抹蓝色,刚好眼神和柯沉对上了,白迁慌忙避开了眼神。
“额...吃酸汤砂锅粉吧。”白迁回答。
柯沉倒是没有刻意回避眼神,反而很自然,仿佛内心没有一丝波动。他站在廊亭上,和他的哥们在那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潘婷和白迁吃完饭回到宿舍,白迁两脚一蹬,甩掉鞋子,便爬上床准备小憩一会儿。
“杨雪,你学英语口语就学英语口语,能不能不要在平常读英语课文的时候也读出那种调调,听着怪恶心的。”王银不满地说道。
“诶,我怎么读关你什么事啊?够搞笑的你!”杨雪愤怒道。
“拜托,你是个中国人,能不能不要洋腔洋调的。”王银边说,还朝杨雪翻了个白眼。
“哇塞,你真的是,我...”杨雪被这不讲理的话逼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要让我听到,我觉得恶心。”
“你自己不学关我什么事,你才恶心。”
......
两人喋喋不休地吵起来。
白迁坐起来:“人家学口语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知识,了解不同的世界。学了口语人家不在平常学以致用,那专门学来吃屎啊?杨雪,不要管别人,下次读得更大声一点,不用跟这种无赖废话!”
白迁又转向雷喜说:“还有雷喜,你不是最会活跃气氛了吗?现在当什么老好人?谁对谁错你看不出来吗?麻烦你下次当老好人分个时候。要是说话只能用来哗众取宠,却不能辩是非,那要说话有个屁用!”
王银瞬间被吼得说不出话来,雷喜更是敢怒不敢言。
潘婷微微咧嘴看了看白迁,满脸的不敢相信这是平常那个温文尔雅的白迁。
宿舍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连出个大气儿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柯沉在教室里整理着自己繁乱的课本,突然瞟到福贵桌上那支粉红色的笔,他顿了顿身子,又继续收拾着。
福贵满头大汗地跑回座位说:“我去,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柯沉微微歪过头来一脸严肃地说:“你那支笔不是跟人家白迁借的吗?这么多天了,不还给人家?”说完挑着眉看着福贵。
福贵眨了眨眼不以为然地说:“我喜欢这支笔,不想还了。”说完一脸得意的样子。
柯沉听了,列了咧嘴,嫌弃地歪过头去。
语文课上,老师刚一转过头去在黑板上写字。柯沉就伸出手戳了戳白迁,镇静地说:“我笔没墨了,借我一支呗。”
白迁一脸的不可思议,心想:他俩怎么都先后来借笔,不至于他们都只有一支笔吧,更个可笑的是,怎么不见找人家潘婷借?
白迁愣了一会儿,慢慢拿出另外那支蓝色的笔递给了柯沉。
柯沉接过笔后,从福贵的手里夺过那支粉色的递到白迁面前,冷冷地说了句:“呐,福贵还你的。”
白迁怔了怔,看到福贵不说话,慢慢地接过那支笔。
福贵无奈地看着柯沉,狠狠地用拳头锤在了柯沉背上,倒也不怎么痛。
“诶,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帮你还东西诶,是在替你做好事!”柯沉说。
见老师转过来,两人就都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