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家的黄狗不见了。”早上起来,冷二便发现了院子里被解开的链子。
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出来:“冷柒呢,把他给叫过来。”
姐弟二人半推半打地将冷柒扯了过来,他娘已经拿着笤帚在院子里等他了。
他娘狠狠地一棍打在冷柒大腿上:“说,黄狗是不是让你放走的?”
小冷柒吃痛半跪在了地上,却沉默不愿多言一句。
“好啊你,还不说话了。”又是一棍狠狠地挨在了肩上。“我看你说不说,看你说不说…”边打边大声地斥责。
冷柒忍着痛,冷汗一颗一颗滴落下来,仍旧不愿说话。
“不说话,不说话,那你就替我看家。”说罢,妇人将狗链拴在冷柒脖子上,背上的血迹已经浸透了衣裳,冷柒已经疼得完全趴在了地上,姐弟二人在一旁相视一笑,妇人摔帚而去。
“姐姐,一会儿多给弟弟留点儿饭菜。”说完,一脚将狗的饭碗踢向冷柒。
冷柒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眼里突然添了一丝邪恶,如果可以,冷柒想杀了这一家人,冷柒的眼神变得越发的瘆人。
此时白浪用麻雀的身体不停地在山上盘旋,不曾停歇……他想着等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就任凭身体从几百米的高空摔下去。
“姐,快快快。”冷二向姐姐打着手势。
“知道。”冷二在门外放哨,冷一正在解开拴着冷柒的狗链子。
冷一将绳子一拉,朝冷柒吼道:“赶紧给我起来。”
冷二朝姐姐使了个眼神,意思是都准备好了。
两姐弟将冷柒拉到山上,冷一牵着绳子,故意让冷柒走过一处用树枝遮挡住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树枝被冷柒一脚踏破,坑里是装了开水的木盆,冷柒一屁股坐进烫水里,扑腾几下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弹跳而起,衣服贴着身体的地方依然烫得厉害,冷柒满地打滚,叫声呼天号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弟二人在一旁捧腹大笑。
冷一已经笑弯了腰:“我让你晚点把开水放在这儿吧?都不够烫!”
“是是是,早知道就听姐姐的。”
听见叫声,白浪飞驰而下,化为人形跑过来:“你们在干什么?”只见一个男孩从盆里翻滚出来,那盆被埋在土坑里,盆里的水竟还冒着热气。
白浪忍不住大吼:“还有没有人性了。”见白浪年龄要比他们大一些,姐弟二人便撒手跑了。
白浪来到冷柒旁边,赶紧给他脱了外衣,见冷柒有些抵抗,便解释道:“我给你把衣服脱了,不然你会疼得更厉害。”
“上来,我背你去我家,你的里衣贴着肉了,强行扯会伤到皮肤,我回去给你慢慢给你剪下来。”白浪蹲在地上示意冷柒。
冷柒眼里突然冒出了泪珠,一手搭了上去。白浪赶紧背着他往自己家赶,深怕晚了会让这孩子受苦。
到了白浪家外,冷柒奄奄一息地看了看周边,这里竟像个仙境。
白浪将冷柒面部朝下放在榻上,拿来了清水、剪子,和烫伤药。
见白浪要剪开自己屁股上贴着的里衣时,冷柒赶紧将脸朝过来:“你……”
“你什么你……还想不想活命了?”白浪一口堵了回去。
白浪给他剪了里衣和亵裤,露出两个红透了的大屁股蹲,白浪给伤口清洗了后,撒上伤药,找来自己的衣衫给他换上。白浪惊讶这小孩身形竟跟自己差不多,甚至还高出一些。
冷柒的脸有些发烫,一直板着脸掩盖自己的不适。
“你就这样躺着。”白浪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坐在一旁,心里却有几分庆幸,冷柒的出现是他暂时活下去的一个理由,白浪想回地球是真的,但怕死也是真的。
冷柒注意到白浪的神情,回开过头随意问道:“你贵庚?贵姓大名?”
白浪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时才想起自己原来也才跟这孩子差不多大,只是用了一个青年的身体而已,白浪踌躇良久,开口道:“哦。今年二十,叫…我叫…白浪。你呢?”说完露出一丝笑容,想着还是说一个与身形相符的年纪比较妥当。
“我…是人们嘴里的天胎,叫冷柒。”冷柒的声音显得有些低落。
白浪端详着这个长得极俊的少年:“这名字…怎么听着如此……”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让人有些生畏。
冷柒偷看了一眼白浪的表情,嗫嚅道:“如何?”
白浪转了转眼珠子笑,挑了挑眉道:“听起来很酷。”
“酷?酷是何意?”冷柒有些小心翼翼。
白浪在脸上挤出一个梨涡:“就是…额…就是非常潇洒倜傥。”
冷柒犹豫地道:“当真?”此时冷柒的眼睛里仿佛有光。
白浪别开眼来,敷衍道:“当真,当真!”
白浪去取来水倒在浴桶里,直接在冷柒面前脱了衣服进了浴桶,“咕嘟”一声埋进了水里,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冷柒仿佛在白浪埋进水里的前一秒听到了一声叹息。
似洛殿外的枫林里,万千枫叶化为利刀,相互碰撞厮杀,直到碎为细末,散为漫天星河。处东躺在一棵枫树的红叶之中含笑观赏。
“尊主,他这几日被一个陌生男子收养在家中。”
“嗯,我知此事,如此也好,不忧其死矣。”处东的眼神没有从枫叶的厮杀中移开过一瞬。
“是,尊主。”说完,溪黑立一旁,撇了一眼处东眼前这场不流血的厮杀,退下了。
天色已晚,白浪在吊篮上躺着,一如既往地躺在吊篮里看星星。
“你在看何物?”冷柒从屋里出来,屁股还有些疼,不敢坐下。
白浪转过头来:“看星星。”
“星星有何好看?”冷柒不经意瞟了一眼白浪。
“我有一位故人在某一颗星星上。”白浪轻含笑意。
冷柒白了白浪一眼,朝屋里走去,又突然顿住,转过头来:“我们今晚如何睡啊?”
白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一张床,你说如何睡?”
冷柒轻叹一声,料想是累了,屁股上的烫伤已经不如先前那样痛了,冷柒勉勉强强平躺着睡了下来。白浪朝屋内的榻上瞟了一眼,看着冷柒,面露疑色,毕竟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个怎样的人。
在吊篮里躺了一个时辰,白浪也倦了,他蹑手蹑脚走到榻上躺下,刚掀开被子,就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白浪惊道:“我去,怎么那么凉?”这种感觉就像在冬天有人往背心里扔了一块儿冰。
冷柒“嗖”的一下往床边挪去,不让白浪碰到自己。
白浪一惊:“你…怎么还没睡?那么凉,不会是发烧了吧?”白浪边说边在被子里寻冷柒的手,本能地想查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冷柒感受到白浪的动作,急忙躲让,慌忙地道:“无事,我习惯了,从小就这样。”
白浪这才停了动作:“哦,没事儿就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