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魏婴的学堂提上了日程,那晚纵使江澄千般万般不愿意,但最终没有拗过魏无羡,夷陵老祖怎么会舍得含光君一个人在云深不知处,独守空房呢!
七日一转眼便过去了,今天是蓝氏重新开始办学的日子,果然有很多世家子弟慕名而来,他们纷纷报名符篆课,想当魏婴的徒弟。
一时间瑰丽堂内挤满了人,刚开始上课的魏婴还有一些不习惯,但还是第一天还是要严肃一些。
魏婴“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魏先生,我会给你们授课,教你们符篆和音律。”
魏婴“偶尔也会传授一些剑法和骑射。”
魏婴“可都听清楚了?”
众世家子弟:“听清楚了!”
魏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教你们裂火符的画法,大家把空白符篆拿出来。”
众世家子弟:“是。”
聂书宸最先画好裂火符,魏婴带他到庭院中去试试,只见聂书宸俩指夹住符篆,屏气凝息对准假山,用力打出去,就听见“砰”一声,假山上的石头爆炸了。
其他人纷纷闻声而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的样子,顿时欢呼雀跃:
.“魏先生好厉害。”
.“魏先生好棒。”
.“魏先生威武。”
魏婴“安静安静,不是我厉害是聂书宸有天分,只要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你们也可以,都回屋去继续练习。”
孩子们都很聪明,学的很快一教就会,魏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教他们音律。
习音律,首先就要有乐器,但这些世家子弟,就只有聂书宸腰间别了一把竹萧。
魏婴“从明天起我交大家音律,今天只要再完成一个任务就下课。”
“先生,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没问题。”
魏婴“众所周知,学习武术,首先要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魏婴“习音律也是一样的,一会我们就去后山的竹林,砍一些竹子,给你们每个人做一把笛子,等你们学一段时间之后再用自己喜欢的乐器。”
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哥们,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自己做过笛子,一听见这么好玩的事,都一窝蜂似的跑到后山去了。
魏无羡叫来了思追和景仪去帮忙做竹笛,于是在二人的帮助下,一群“小夷陵老祖们”现在人手一个笛子。
忽然有一个弟子眼前一亮,说:“先生,我有个提议,我们大家统一都穿先生这种墨色衣衫,再拿上笛子,走在大街上一定非常威武霸气。”
又有人附和到:“对,我们那样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大家面前,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众学子叽叽喳喳地商讨着,甚至连笛子上的挂件,也要与陈情一模一样的荷花玉坠。
魏婴用陈情轻轻地敲敲桌子,让大家安静……
魏婴“停停停,你们的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满大街的夷陵老祖,那还得了?”
魏婴“赶紧都给我回去,该干嘛干嘛!”
这一届的弟子,可比往届的“难带”多了,真的叫魏先生头疼。一天的课上下来,魏无羡似乎懂了,为什么当初叔父会被自己气的又吹胡子又瞪眼。
景仪看这些弟子都走远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魏前辈一个问题,没想到魏前辈居然回答了他。
蓝景仪“魏前辈,您这么好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您?”
蓝景仪“您当年所受的不白之冤……只恨我,没能生在那个时候,不然,我一定会站在您身边…”
景仪这话一说出口可把思追吓得不轻,当年在乱葬岗魏婴过得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不过,没有钱不说,就连想喝酒都是等到蓝湛来的那天才喝到,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堂堂云梦大弟子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在护他们一族周全。
蓝思追“景仪,你别乱说。”
聂书宸“先生,我问过我们家主,当时那些人为什么要讨伐您。”
聂书宸一直没有走,刚刚他一直在竹林里练习吹笛子,因为怕吵到大家所以走得远了些,没成想一回来大家都走了,还碰巧遇到了这一幕。
魏婴“哦?我聂兄怎么说?”
悠闲地转动着陈情,顾盼神飞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们……
聂书宸紧紧握着手里的竹笛,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着白光……
聂书宸“他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魏婴“看来,还是聂兄懂我!”
说白了,当年的事,就是这简单的八个字。
阴虎符和陈情的威力,太过强大,人人忌惮,却也人人觊觎!
聂书宸“先生,那段众叛亲离的日子,您是怎么熬了过来?”
蓝景仪“是啊,魏前辈,反正现在这里四下无人,您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
对于眼前的魏前辈,孩子们有敬、有爱,却无畏惧之感。但在这个帅气又可爱的邻家大哥哥面前,孩子们却可以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魏婴“首先,我没有“众叛亲离”……我有温宁,温情他们在乱葬岗陪我;师姐,她总是默默支持我,疼爱我;江澄,聂兄也是明里暗里的帮我;还有蓝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为我做了很多很多。”
在孩子们眼里,世界应该是充满善意和关爱的……曾经的惊涛骇浪,是非功过,就交给时间的长河,或消散,或掩埋,或带走!
聂书宸“可先生,若是真的如您所说……”
聂书宸抬头看着魏婴,感觉先生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白了,先生是在避重就轻,给大家传播善念!’
‘如果,当初那些人真的支持他、保护他,为什么还会有不夜天的万念俱灰,绝望透顶跳下悬崖?’
魏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啦!”
魏婴“再不回去无忧和蓝湛该等急了。”
蓝思追“景仪,书宸,走吧!”
聂书宸的眼神被思追的声音从魏无羡的身上吸引了过去,俩人看了彼此一眼,似乎都明白当时魏无羡的处境是何其艰难,但他依旧坚持本心,做自己想做之事,即便那件事不可为。
魏婴“聂书宸,你与聂怀桑可有什么关系?”
聂书宸“我们家主,他是我叔叔。”
魏婴“怪不得……这么像。”
聂书宸“先生,您说什么?”
魏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年。你与你叔叔还真像,尤其这与世无争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样。”
魏婴“书宸,希望你可以永远保持现在的样子,不要被任何事任何人破坏,你这心性实属难得。”
在这群孩子身上,魏婴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敢想、敢说、敢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年少轻狂,潇洒恣意!
聂书宸“恩,我记住了,先生。”
走回瑰丽堂,聂书宸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聂书宸“叔叔,您怎么来了?”
聂怀桑“今日清闲,就来看看你小子学的怎么样,有没有给我闯祸?”
聂书宸“没有,今天教的东西我全部都学会了,魏先生说我很有天分。”
魏婴“聂兄,你这侄子可比你当年要争气得多啊!”
聂怀桑“魏兄,好久不见。”
聂怀桑冲着魏无羡行了拱手礼,被魏无羡拦下了,这二人当初在姑苏听学时逃课摸鱼一样都没少干,少时的美好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魏婴“是啊!好久不见,似乎我把聂兄扔进河里就在昨日。”
魏婴“想不到,当初一问三不知的你,如今也是能撑起整个清河的一宗之主了。”
聂怀桑“魏兄说笑了,你如今也是已风光无限。”
聂怀桑“想不到,我魏兄竟然也开宗立派了呀,啊?哈哈哈哈哈。”
魏婴“我如今的地位,说到底,还是要多谢聂兄你啊!”
聂怀桑“那不知,魏兄是感谢我呢?还是抱怨我呢?”
魏婴摇摇头,低眉,抿嘴一笑,已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看着聂怀桑。
魏婴“聂兄啊,许多事许多人都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既然已经过去,那就不要再揪着不放。向前看,仍有故人在。”
魏婴“你看,现在四海升平,山河犹在,你我都过着幸福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原来,你早就放下了,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罢了。
蓝氏门徒“魏前辈,仙督说泽芜君出关,有要事商议,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