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云柔醒来以后心情格外向往,她看着层层叠叠的房子,心情陷入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这个小院子束缚了她。
可是想到儿子女儿,她心里的希望宛如被泼了一盆凉水。
罢了罢了,自己如今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还想那些没影儿的事情作甚?
掩下眼底落寞,叱云柔不急不慌的处理着事情。
这么大的岁数了,叱云柔对李萧然的感情早已经看淡了,如今的她更加看中自己的权柄,自己的儿女。
她给远在本来的叱云南写了信,把信纸封好,用一只白鸽放走,叫来红罗,“红罗,去北凉找南儿,告诉他若是一意孤行,我这个姑妈也家不用认了。”
红罗离开,身边的春茗询问叱云柔,“夫人,这可使不得啊!”
叱云柔摆手,“我意已决。”
南儿是个不听劝的孩子,如今加上红罗,叱云柔心里有七成把握叱云南会回来。
叱云柔没有这么大的仁慈,但是想到女儿说过的那些话,她心里却是有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北凉绝对不能出事。
为了叱云家与自己的儿女,北凉不能有事,至少不能在叱云家手里出事。
要不要去搭桥铺路给家人增加福德?叱云柔心里暗忖着。
叱云柔如今已经有九分相信安浅的说辞了,只等着那件事的出现,就是真正的落实。
把叱云南的事情解决了,她唤来其余保护她的叱云家暗卫,“把保护太子妃的势力撤回来,宫里的探子也无需帮太子妃了。”
权倾天下叱云家不仅仅只是兵力上,宫里的探子各个宫里都有一些,叱云柔知道李长乐之前爱慕拓拔浚,于是自己的势力有些还是在暗地里帮助过太子妃,如今李长乐竟然放下了拓拔浚,叱云柔自然无需顾忌。
叱云柔来到安浅的院子,近前便看见安浅在画山水图,等安浅画完才问,“长乐,在画画呢!”
安浅按照李长乐的记忆用起来得心应手,绘画作息等等规律都没有一丝差错,这些事情很小,但是见微知著,还有叱云柔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存在,安浅不会大意,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放下笔,安浅朝着叱云柔行了一礼,“母亲怎么来了!”
叱云柔便说了自己的决定,安浅点点头,“母亲这样很好。”
安浅的山水画的惟妙惟肖,叱云柔看了心里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她向安浅讨要了这幅画,带着画离开了。
明月当空,星子在天幕星星点点点缀,安浅拿着一壶酒来到了房顶,整个人懒懒看着天际。
正当她走神时,一道呵斥传来,“你是谁?”
安浅感觉到熟悉的悸动,脚不着痕迹的移动,紧接着,她似滑倒,随着房檐咕噜噜往下滚。
李敏德吓了一跳,心里不知怎么火烧火燎,身体比思维还快。
安浅被接住,靠在对方怀里,闻着对方熟悉的气息,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