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安浅正巧过来,便听到一阵悠扬悦耳的萧声,轻柔,涓细,似汩汩清泉般流淌在青山绿水中,彷如走入阳春三月,春光烂漫,鲜花遍野。
安浅静静地听着,直到李敏德吹完萧,安浅才拍手鼓掌,“二弟可真是多才多艺的翩翩公子啊!也不知日后便宜了哪家好姑娘!!”
安浅调侃的话语在李敏德耳边,他顿时恼羞成怒,胸腔彷似堵了一块棉花般窒息,不经大脑就道,“都道救命之恩当得以身相许,我救了你,你怎么就不来以身相许?”
说完,李敏德的理智回笼,忙有些羞窘的低头,转身欲走。
安浅挡在李敏德面前,言笑盈盈的看着窘迫的李敏德,“我若是喜欢一个人,自然是会义无反顾的追寻,什么身份,什么尊卑自然是没有必要的。”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说明一个事实——李长乐爱着的是拓拔浚。
这个想法让李敏德心里不舒服,他恶声恶气的说道,“是是是,在平城这个地界谁人不知你这个大小姐追着拓拔浚跑??你可不是弄的轰轰烈烈,嚷嚷的近乎全天下都知道?”
李敏德的话带着烦躁,带着愤怒,还带着一个说不出来的醋坛子的味道。
安浅嘴角上扬,差一点笑场了,这话是一个弟弟该说的吗?
安浅坐到了石桌旁边,左手撑腮,一双狭长的妙目微眯,似思忖,似探究的看向李敏德。
李敏德负手而立,面上似风轻云淡,若是仔细端详,便会注意到他下颌紧绷,身体僵硬笔直。
他以为自己面对安浅时该是风轻云淡,风过无痕的,可是现实告知他这个人他不能不在意不能不铭记。
因为她早已经时时刻刻镌刻在他的心里,化作了他的心头肉。
而当他接近时,心里无时无刻又会理智的告知自己李长乐是喜欢拓拔浚的,自己不过做了一场幻梦,还是自己一个人独角戏的幻梦。
李敏德越是不想,安浅的身影越是刻骨铭心,越是想到这个人越是心烦,他甚至茶饭不思,彻夜难眠,看到安浅就下意识想到拓拔浚就成了他下意识的行为,心里不舒服,于是面对安浅心里也难受,一些不经大脑的话便脱口而出。
安浅笑吟吟的看着他,听着他提到拓拔浚心里也没有什么想法,面色也没有改变一丝半毫。
李敏德脸上有些苍白,他这混账话下意识秃噜出口,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他也没有看不起安浅的意思。
安浅突然轻笑起来,“你说的也是对啊,所以我决定不准备喜欢拓拔浚了。”
安浅的话宛烟花在李敏德的脑海中炸裂,炸出一片绚烂的花火。
李敏德的舌头打结了,说话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你真的不……不喜欢高阳王了。”
这个运筹帷幄的少年平生头一次激动得快傻了,他渴求,激动,热切的看着安浅,企图让她那仿佛带着蜜糖的嘴儿说出自己渴求的话,让自己的想象不是想象,让自己知道这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