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饭碗,徐爱娇就跑下楼去坐在小车库里等着人来牌馆。徐爱娇和老胡用小车库开了一个小牌馆,赚点小钱,说点八卦。
洗碗的工作始终是老胡包揽了,徐爱娇的八卦始终憋不过一顿饭的时间。
徐爱娇泡着茶,时不时望向门口看有没有人来参与这场八卦。
她可舍不得把茶水泡给打牌的人。
期盼的人才刚刚走到转角处,徐爱娇就跑出门拉上她的手开始交换消息。
“我们对面那个小三的正宫今天来家里闹了,电视机、桌子、椅子什么都被砸得稀巴烂。男的也窝囊得要死,有胆子出轨没胆子面对正宫。最后还是报警才解决了这件事,这女的也不是好东西,打着打着电饭煲不见了,找过来还说是我拿了她的电饭煲…”
听的人时不时也附和一句,几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打发了这个无聊的下午。
太阳渐渐下山,阳光也从热烈变成了轻柔。仅仅才下午五点,就已经呈现出了夜幕降临的感觉。
徐爱娇扫着地,收着桌子,掀开桌垫一看,一张一百元赫然出现在眼前。她立即抓起钱就往袖子里塞,还没走远的主人反过头来寻找这一百元。
徐爱娇装作热心地寻找着,“没有啊,看看是不是你路上掉了。”
等把人忽悠出去后,就赶紧关上门,直冲冲地躲回家里了。刚上电梯就看见了一沓宣传单装在电梯壁上的盒子里,徐爱娇如同平常一样顺手将一沓宣传单搂进怀里,家里正摆着一堆宣传单,加上这次的应该能卖个五六块。
徐爱娇瞥了一眼传单,上面写着“免费送”,她顿时就来了兴趣。“二十四画斋新开业,到店即刻免费领取一副价值连城的古画。老头不是总嚷着要买幅画摆在家里吗,今天就拉着他一起去领!”
电梯刚开门,她就出去一直按着开门键,在楼道里大声呼唤着老胡的名字。这时候正碰上下班高峰期,一群人按着电梯键而·电梯却迟迟不下来,他们只好选择爬楼梯回家。
徐爱娇把一张传单塞给老胡,把剩下的传单放在了之前积攒的传单上。老胡看完传单上的信息之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徐爱娇进了电梯。
刚下电梯,就有许多人堵在电梯门口。徐爱娇撇着嘴,“这些年轻人真是的,一点苦都不愿意吃,都堵在这里等电梯。“
接着她看见某个邻居正在车库里把车开出来,她没有打招呼就坐上了车,“麻烦你送我们一下哈!实在是太远了。“
开车的人叹了口气,徐爱娇心安理得地倚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
韶含之现在看到第三个房间就开始止不住的发抖,经历了上次的午夜灵异事件之后,每天晚上她都得靠着默念观音菩萨入睡。
每次阿肆让她去房间里拿东西的时候,她就要赖上卢湾一起。由此,卢湾成功地摆脱了“最胆小“的称号。拿完东西后,卢湾还要趁阿肆不在,趴在第三个房间的门上看能不能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韶含之就开始抓狂了,催促着卢湾快点离开。卢湾又总是逗她,硬拉着她往门上靠,这时候韶含之就会大叫着跑开。
为了躲避卢湾的这种恶作剧,她不得不放下这样的言论:只要卢湾不让她靠近第三个房间,她就帮卢湾做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韶含之一个人扫着院子,卢湾睡在庭院里的躺椅上的原因。
“哟,这院子不错啊。“
没想到红楼梦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场景也会出现在这里。韶含之停下手里的事,出门迎接。却看到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爷爷在抠着墙壁还自顾自地说着什么,韶含之一时间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就是这里的店员吧。“
他们的注意力终于从墙皮上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韶含之连连点头将他们迎进了院子。没想到一进院子,韶含之又看到了红楼梦里的另一幕——刘姥姥逛大观园。
两个人就像参观植物园一样,到处走走看看。他们看到卢湾躺在躺椅上,眼睛就发出了光,韶含之还以为他们看上了卢湾想要给她相亲。
没成想他们说出来的话竟是,“哇!这躺椅做得真好,这个木质这个做工,要是我能拿回去就好了。“
卢湾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躺椅岌岌可危,在老夫妇说完这些话后,她马上就睁开了眼睛。韶含之冲了上去把老夫妇们引到了大厅,阿肆一看到来了人也不惊讶,一句话也没说就进了密室。
阿肆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也不招待客人,徐爱娇忍不住开始数落起来,“好大的架子啊,客人来了也不招待客人,难怪这地方这么冷清看不着人。“
“你是在说我?“阿肆的语调往下降,显然是有点生气了。
韶含之知道大事不妙,赶忙出来打圆场,“您坐!我这就去给你倒茶水。“
徐爱娇接过韶含之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这茶水还不错啊,泡个十杯左右端过来吧。“
“这茶水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十碗的话您可能喝不完。“
“在这里喝不完我就不能带回家去啦?怎么这么抠门呢?怎么做生意的啊?“
阿肆捏紧了拳头,正要发作,却被韶含之一把按住,“您稍等。“
“这才像话嘛。“徐爱娇得意地笑了,”不是说免费送画吗,我就自己去挑了哈。“
“这一幅、这一幅,还有这一幅。“徐爱娇一连挑了三幅,”还不快点取下来给我?“
“只能选一幅画。“
听到这话,老胡跳了出来,“你们做虚假广告啊,传单上可没说直送一幅画。”说完就要自己去把画取下来。
阿肆实在忍不住了,她一把按住老胡的手,“来了我的店,就要守我的规矩。如果你们还肆意妄为的话,那我只能送客了。“
夫妻两见阿肆态度如此强硬,气势顿时少了半截。嘴上虽念念有词,但还是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情。
徐爱娇看见韶含之泡好茶出来了,便拿出保温杯开始一碗一碗地往里面倒着茶,嘴上还一直说着韶含之动作慢。
“行了,就这幅画吧!快给我包起来!“
老胡选中了一副画着丹顶鹤的画。
“快点取下来,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韶含之轻轻将画取了下来,仔细包好,交给了老胡。
两夫妻一个拿着保温杯,一个抱着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画斋。在出门前,老胡还围着躺椅转了一圈,幸好卢湾正躺在上面,不然连躺椅都要给顺走了。
韶含之围着阿肆转了一圈,阿肆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别看了,他们没带礼物,蜡烛也没点燃。”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韶含之突然醒悟过来,“岂不是他们白白得了一幅画,还顺走了十碗茶?不行,我得讨回来,做人怎么能这样呢!”
话毕,韶含之就捏紧拳头气冲冲地往外走。
“行了,”阿肆永远是不紧不慢的语调,“刚才还让我忍,现在怎么自己忍不住了。人都走远了,你现在也追不上。你看,这报应不就来了吗?”
韶含之疑惑地转过身,看见桌上平白多了一根白蜡,顶上是深红的火苗。
“过来。”
韶含之走了过去,阿肆接了一颗蜡泪,轻轻按在韶含之的头上。
“可别洗了。”
阿肆捻了捻手指上剩余的蜡泪,随即走出了密室。韶含之自顾自地摸着被阿肆点着的地方,在原地发怔。
“小含,你在这里干嘛!”
“没干什么,”韶含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身体一抖,“卢湾姐你醒了。”
卢湾走过来,在韶含之耳边偷偷说道,“我睡着睡着就感觉到一股寒气,一睁眼就看到阿肆姐站在我身边。准确的来说,我是被阿肆姐吓醒的。”
“别嘀咕了,赶紧收拾收拾,想吃到东西就抓紧些。”
阿肆倚靠在门口,望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