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显得有些不自然，兰斯一边开着车一边抽着烟，显得异常轻松，车载广播电台播放着滚石乐队的音乐，兰斯跟着节奏来回摇摆着。他开着窗户，听着狂风乱涌的蜂鸣声

兰斯将道奇开过街角，两人可以看到白郎妮太太的杂货店，一旁正是索恩的洗衣房

矢等我一下

兰斯停下车子，打开车门走下车

矢我去买点东西

兰斯关上车门，冒雨走进白郎妮太太的杂货店

索恩正在洗她的那辆雷鸟，金色的齐腰长发上全是雨珠，海蓝色的双眼好似闪闪发光的宝石一般。黑色的外套与短裤已经有些许湿了，但上身的吊带抹胸去了没沾上一点雨水。她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悠哉悠哉地洗着她的爱车。米尔斯可以听见她那双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

他出神地看着索恩，回想起了在越南时所观看的杂志女郎的慰问演出，只是她们更加成熟。索恩身上所散发着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青涩，同时也有些许可爱，以及些许怪异的，不属于常人的迷人的气息。

兰斯打开车门，他将一箱威士忌和一箱啤酒放到后座，然后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系上安全带。米尔斯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兰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索恩

矢镇上有名的疯婆子与狐狸精

他咯咯地怪笑了一下，米尔斯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兰斯，兰斯发动汽车，然后将车倒回到路上

矢当然，如果你相信这狗屁小镇一半以上的流言

兰斯侧头看向还在疑惑与震惊中的米尔斯，弹了下舌，然后从上衣口袋中笨拙地抽出一支雪茄。两人大笑起来

花生确实

……

矢超廉价的威士忌

兰斯打开冰箱门，将酒放入冰箱底层。冰箱中各种食物摆放整齐有序

矢还有打折啤酒。这要是在平时可得花我不少钱

米尔斯则在客厅中闲逛着。兰斯的家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一切物品摆放地井然有序。电视机旁摆着一些照片，照片上的兰斯看样子才20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拿着一块红色的冲浪板，穿着游裤戴着墨镜，面向镜头

另一张照片上的他则坐在汽车驾驶座上，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位金色短发的女，后座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们俩应该是兰斯的妻子与女儿。米尔斯不由自主地拍了下自己那金黄色的头发

矢你是喝威士忌还是喝啤酒？

花生都行

米尔斯出神地盯着这些照片

花生你随意

矢那就威士忌了

兰斯打开一瓶威士忌，将酒倒入两个有一些裂纹的玻璃杯中

矢来了伙计

花生来了

米尔斯坐到兰斯对面，他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

矢来，干杯

矢兰斯举着杯子伸向米尔斯

花生干杯

米尔斯有些生硬且冷淡地说，两人碰了次杯。兰斯直接将酒一饮而尽后又倒上了一杯。米尔斯只是抿了抿，他感觉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喝酒

矢要加点冰块吗？

兰斯问，一杯酒下肚他的脸已经开始有些微微泛红了，说着，他往自己的杯中加了两个冰块

花生不了，谢谢

米尔斯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手谢绝。兰斯却早就把差耻心抛之脑后了

矢今天杂货店有半价啤酒活动，不然我不会买啤酒的。白郎妮太太的杂货店中的威士忌也超便宜。如果你在其他地方买一箱可能要18刀，但在她那只要10刀

花生你有酒瘾？

矢差，不多，吧

兰斯忧愁地说，他看着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米尔斯

矢我喜欢每天晚上来一点，那样可以忘我暂时地放下对过去的回忆

花生什么时候？又为什么······

矢自从凯丽领着安妮走后

兰斯冷笑了一下，好像是在讲一个笑话一样轻松且平常。他又喝了一口酒，他现在在尽力控制着自己

矢十七个月零七天前······可能还要早一些。在那之前我还是整个州数一数二的冲浪明星。只是在一次冲浪时我摔断了腿，那条腿缝了十三针，但从此我就再也不能冲浪了

兰斯又喝了口酒，冰凉的液体如同尖刺般顺着喉咙滑入他的胃，他的眼眶已经有点湿润了，眼神中有些许迷茫与无助，他现在这样显得异常可怜

花生后来呢？

花生拿起酒杯，先是轻轻抿了几口，然后将半杯饮下

矢后来？后来······在先前为了给我凑医药费，她找一个朋友借了3万刀。但这钱并不是她朋友的，而是她朋友借了一个地产大亨——好像叫库伦——的钱。库伦很快便找她朋友要钱，她朋友直接把锅甩给了我们。

兰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又倒上了杯

矢当时的我坐在轮椅上，家里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存款也为零，我们根本还不上钱。她的朋友一气之下将我们告上了法庭

……

兰斯与凯丽坐在被告席上，原告与原告律师——该隐——坐在另一边。法院里挤满了人，由十二个人组成的陪审团坐在双方中间，他们当中大多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原告是某中学的老师凯丽的同事

该隐悠哉地躺在椅子上，她已经保持了63场不败连胜记录了，这次会成为她的第64场连胜。凯丽与兰斯在平静地讲述完自己的经历后便是该隐的回合。她冷静地走下台，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凯丽

兰斯与凯丽在这场辩论中以性骚扰和恋童癖反手打了盖提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一切都在该隐的意料之内

雾岛（人间体）凯丽小姐。你有跟同事传过小纸条吗？或是在纸条上拿盖提老师来开玩笑？

该隐用手扶着陪审团所坐的区域的围栏，她手中的文件上有着一张恶搞画作，他故意侧着身子让陪审团可以看见这副画

菲尔没有

雾岛（人间体）没有吗？

该隐歪了歪身子

雾岛（人间体）你确定你从来没有叫过他“恶心大猪公？”

旁听席上传来阵阵低语声，法官敲了下锤子，示意众人安静

菲尔没有

雾岛（人间体）对不起凯丽，我刚刚说错了。应该是“超级大猪公”才对

该隐将纸条拿到凯丽面前

雾岛（人间体）这个是你画的，对吧？

菲尔呃……是

雾岛（人间体）你是在办公室里画的这副画对吧？

菲尔对，可这也只是一个玩笑

雾岛（人间体）玩笑？你的这个不经意间的玩笑可能会毁了他的一生你知道吗凯丽小姐？

该隐的声音很大也很尖，她试图在声音上压倒凯丽，以比来对其施压

雾岛（人间体）凯丽小姐你发誓你要说实话。有的人有他的职业，甚至他的一生都将毁于一旦。这不是在开玩笑

菲尔我清楚我在干什么。这些事确实都是真的

雾岛（人间体）不凯丽小姐。你是陷入了幻想症的游戏。你编造了一个故事，一个特别的故事。你编造了一个有恋童癖，且在职场经常骚扰女同事的变态！一个外号是“超级大猪公”的变态！这才是真正的事实对不对？

菲尔不！

该隐的声音大到整个法院都能听到。凯丽的精神早就崩溃了，她再也撑不住，掩面哭泣起来。兰斯坐在轮椅上，他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他无力地看着凯丽。该隐直勾勾地盯着凯丽，她的眼神如刀般锋利

雾岛（人间体）我想在兰斯先生受伤后，他的精神状态趋于狂乱，他的身体也不如以前，而他则是否还能尽到一个妹妹的意务？你觉得你们是否有能力去偿还盖提先生的债务？凯丽小姐？

兰斯想要说些什么，但现在说什么也都不太可能有用了

……

矢后来。法官判决结果为我们败诉，要求我们最少要在半年内还完债务。法院还给我下了强制令，要求我必须在2个月内做出决定。

兰斯将第三杯酒喝下

花生什么决定？

矢法院认为我当时已经没有条件去照顾妻子与女儿了，让我在2个月内想出个办法来，否则就强制离婚。可能那段时间我的脾气有点暴燥了，法院怀疑我有暴力倾向，会影响或伤害到孩子

兰斯微笑着说，自己用手捂着嘴

花生真惨

矢都过去了。那之后我们在商量过后选择了离婚，对她和对我都算好，我不会去拖累她。只是在这之后没多久，她便和那个叫库伦的人结婚了，库伦当时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养女

兰斯面无表情，他的脸颊通红。米尔斯将第二杯酒喝下，他看着兰斯那不停摇晃的手他和自己倒满了酒杯。一种凄凉感由然而生

矢打那之后，我当上了警察。当然，是看在我曾经是个名人的份上

兰斯苦笑着仰躺在椅子上，他抬头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虚无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他突然看向米尔斯，开口问道

矢讲讲你的故事呗？

花生我？

米尔斯冷笑一声，显得有些无奈，同时还有些惊讶

花生我有什么可讲的，只是在高中考试时失利，考上了一所一般的大学，大学里又不学无术。于是报名参军去越南打仗了而已

米尔斯微笑着说，显得异常尴尬

矢你高中考试失利了讲讲？

花生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数学我压根就不会。所以根本就没写多少。我最讨厌函数了。到最后免勉强强地考上了大学

矢好吧。那越南呢？

花生直升机，凝固汽油弹还有···看不见的越军与随时死亡的战友。还有杂志女郎

米尔斯半开玩笑地说，他抬头目光扫视着周围

花生这些东西在电影里都讲烂了。我不知道我去参加越战的意义，到现在也是。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幻梦，到头来——一场空罢了

矢好吧

兰斯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他大口喘着气。米尔斯才只喝了三杯不到便已经有些晕了。他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他快困死了

……

没有太阳的早晨的天空中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细密的雨珠如毛絮般漫天飞舞。空气中飘散着新鲜泥土的味道

一个身着棕色外套的神秘人站在亚伯之前打过电话的电话亭中，她戴着顶显得陈旧的黑色帽子，脖子挂着的十字架在胸口处来回摇摆着。她平静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电话亭，她看着曾经用血写下“恐惧”的地方，以及那个还有点些许血腥味的电话

过去的一切场景开始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接到电话的亚伯，用血写下文字的奇怪少女，将这里封锁下来的警官

德维尔（人间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她拿起话筒，凭借记忆拨打号码。电话响了几下后，便出现了常见的女声提示音“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是空号”

德维尔（人间体）我知道你在电话另一边听着的夏米·真。是我，德·雷·吉郎。我知道你来了，虽然说我不喜欢管闲事吧，但你的闲事我一定会管的

少女走出电话亭，穿过马路，走到停在路边的黑色桥车旁，打开车门上车。她发动汽车，向着小镇的方向开去……

索恩的洗衣房，房门打开的声音比以往都更加缓慢，也更加沉重。门口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索思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怪人，她好像是从超级英雄漫中走出来的侦探一样

德维尔（人间体）时过境迁啊

阿尔忒密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德维尔（人间体）我想你也看新闻了吧

索恩从收银台下拿出一瓶可乐扔向德，德稳稳地接住可乐后扭开瓶盖喝了口

阿尔忒密斯看了

德维尔（人间体）这起案件没那么简单。地狱那边可能又会搞什么大动作，她本人都来了

阿尔忒密斯我前几天就有这种感觉

索恩喝了口可乐，她有些疲惫地着着德

阿尔忒密斯如果你想寻求帮助，去找亚伯吧，她会很乐意地帮你。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德维尔（人间体）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想这种安稳日子应该持续不了多久

阿尔忒密斯我也有这种感觉

……

德开车来到镇上的教堂。她将车锁好，走进教堂。人们坐在长椅上做祷告，牧师站在台上宣读着《圣经》。德环顾四周，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她一言不发地一直坐到祷告结束

所有人有序地走出教堂，回归到自己的生活。德摆弄着胸前挂着的十字架项链，她听见了愈来愈接近的沉重的脚步声

早川奈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德维尔（人间体）地狱之风

早川奈我之前说过我早就不想再参与这些事了

德维尔（人间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帮我提供点法器罗尔，我保证这次事成之后便不再来打扰你了，你可以好好当一个牧师了

早川奈我会向你提供法器与线索的，做完这次就再也别来找我了

德维尔（人间体）都听你的

德跟着罗兰牧师走进教堂后面的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个大门紧锁的房间。罗兰走到铁门前，将胸前所挂的三位一体项链取下，放入大门上的缺口处，缺口与项链形状完全吻合。一阵沉垂的齿轮转动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大门缓缓地打开

大门后面的房间中存放着各种装了水的玻璃瓶，每个瓶中还放有一个十字架

早川奈你先坐

德缓缓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目光随着罗兰而不停移动着，罗兰走到货架旁翻找起来。很快她便将一个纸箱放到房间中心所摆放的那件略显陈旧的木质桌子上

早川奈你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德起身走到罗兰身旁，看着箱子里的法器

德维尔（人间体）约旦河的圣水

德轻轻取出几枚玻璃球，球内的水显得格外清澈透亮。在灯光的映射下，那澄澈的液体宛如流动的黄金，散发出柔和而璀璨的金色光辉，仿佛蕴藏着某种神秘而不可言喻的力量

德维尔（人间体）圣火枪，这个可以

早川奈不止这些

德维尔（人间体）等下——

德从箱子中拿出一本破旧的《圣经》，泛黄的书页传来树酶般的酸味与灰尘的气息。这本《圣经》要比以往的《圣经》更加厚重

德维尔（人间体）这本你也不要了？

罗兰耸了耸肩

早川奈不用了，我也用不到了，等你驱完这次魔，这些东西就都送给你吧

德维尔（人间体）谢了

……

失乐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