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汽蔓延的白雾散去,村庄已沦为废墟。冰与火交织的焦土上,已然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小野茉莉的身影僵硬地定格在半空中,目眦欲裂。
“你这个混蛋!你都做了什么!?”
一个村庄的生命力就在转瞬之间逝去,小野茉莉差点忘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咳咳……”
银发少年终于清醒,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
两面宿傩随意地甩了甩手腕,好像对这一场杀戮还意犹未尽。
“你在说什么鬼话?一界小小的咒灵竟然也为人类哀悼起来了?哎呀……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两面宿傩捂着肚子,靠在树干上笑得肩膀发抖。
“怎么……你要为这些臭虫报仇吗?”
宿傩露出一抹邪笑,嘲讽地看着小野茉莉。
“我倒是很乐意接受你的挑战,不过……”
宿傩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你好像快要死了呢。”
看着两面宿傩得意的样子,小野茉莉咬牙,视线聚集到自己身上。
或许是因为莫名其妙没有了痛觉感知,尽管身上多处伤口已经开始血流不止,小野茉莉并没有感觉自己生命真的在流逝。
风掠过焦黑的稻田,扬起一片灰烬。
小野茉莉的手渐渐有了点知觉,但是手上的冰仍未完全消融。
两面宿傩可恶的脸在她眼中逐渐变成两个,小野茉莉的视线开始模糊,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血流太多了的缘故。
“啊嘞……”
“……这就死了吗?”
“真没劲啊……”
“小鬼,我们走,现在还不是开打的时候。”
……
耳畔传来两面宿傩模糊的声音,小野茉莉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时,似乎听见了璃绘子的声音。
……茉莉?
……茉莉?
……
是谁?
谁在叫她?
我在这里……有谁能听见吗?我在这里!
……
小野茉莉拼命想睁开眼睛,想看清是谁在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却像陷入了梦魇,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在无边的黑暗中,记忆的碎片像走马灯一样一一闪现。
她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五条悟,白发染血。
她看见自己的身体化作星辰,在世界里湮灭。
最后,她看见一双熟悉的浅粉金色的眼睛。
……你不是茉莉!
你到底是谁!?
你这个怪物!
把她还给我!
……
什么?
……
你这个冒牌货!
把她还回来!把她还回来!把她还回来!
……
小野茉莉想要辩解,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茉莉?茉莉!”
一个轻柔却焦急的声音将她从黑暗中拽出来。
小野茉莉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湿了后背。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璃绘子,她正跪坐在她身旁,手里捧着湿的手帕。
“你终于醒了!”
藤原璃绘子松了一口气,眉间的担忧这才渐渐退去,“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了……我和凪少爷找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把我吓坏了。”
小野茉莉缓缓撑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神社她自己的房间里,桌上有她之前插的花,明明已经过去了七天,但是却还是鲜艳的,应该是璃绘子帮忙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