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这曲子再如何弹奏也已至尾声,千羽寒松开了握住容澈的手,抬手拂去落在他肩头的落花。
停在古琴上的手指慢慢蜷缩,容澈心底隐约浮起怅然,又感觉她朝自己伸出了手,他转眸望去,原是她拾起那片落花。
取下容澈发间的一片桃花,千羽寒拈着那片花瓣在他眼前晃了晃,容色清冷亦似这灼灼芳华,明艳张扬偏又清雅冷然。
“好看吗?”她往前探了探身子,清风扬起她柔顺乌黑的长发,甚是调皮的划过他脸颊,伴随她平淡的语调撩拨他心弦。
“好看。”容澈专注的看着千羽寒,柔和的眼神平添了炙烈,宛若星火燎原破除那层薄冰,化为轻雾又消散于无形中。
只见千羽寒手指轻捻,忽有清风穿过了庭院,吹拂过院内的那株桃树,枝桠上颤颤巍巍绽放的花朵,一经风吹就飘落下来。
花朵缓缓的舒展开来,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下起一场美丽的花雨,飘落于相依偎的两人之间,她在这场花瓣雨里亲吻了他。
“羽儿?”容澈尝到些许桃花的芳香,疑惑不解的眨了下眼睛,想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错了,她为什么会亲他?
瞧见容澈这呆愣的样子,千羽寒生出逗弄他的心思,循着记忆摸向他腰间的那处软肉,力度不轻不重的捏了把,“嗯?”
一个单字音节随风入耳,本是无意也撩乱了心湖,在心涧流淌过涓涓细流,容澈有阵子没脸红了,现下俊颜又开始发烫。
咳嗽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两束目光同时盯上那个坏事的人,千羽寒勾唇漾开清浅笑容,笑意流于表面不达眼底,“陛下。”
月初尴尬的摸摸鼻子,嘀咕的说了句什么,然后试图对千羽寒露出微笑,又觉得后背凉嗖嗖的,“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
“陛下是天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千羽寒笑得越发温柔和善了,眼底是尽染风雪的冰冷神色,哪怕她此时是笑着的,萦绕周身的冷意却无从忽略。
面对这位北溟国的女皇,她虽无敬意也不会去冒犯,可是月初不止一次触及雷池,总在作死的边缘试探,让她都想把人给丢出去了。
偏偏女皇在临月殿有特权,平时能够随意进出这里,殿里的侍女和侍卫不敢阻拦,那些神侍则是经过宫中挑选,自然是偏向于女皇的那边,又不是对神明不敬的事,有何不可为?
说句不好听的话,所谓神侍多是吃干饭的,在这座宫殿不用做事,表面上说是侍奉神女,其实是在这混吃等死三年,没被选中就等三年之后回家,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再迟钝也知道是不欢迎她来,月初还能甩袖走人不成,就算是女皇也不能任性,她挪了挪步子,“朕是有事找你。”
千羽寒缓和了下心情,最近她的脾气有点暴躁,实在不想应付无关紧要的人,“若是为月熹郡主而来,那我只说一句,爱莫能助。”
“你知道她的情况?”月初连忙接住千羽寒的话往下说,担心说晚了得不到答案,她心里没个底,又实在放心不下,“有办法吗?”
“我并未给她诊脉,也不清楚她的病情。”千羽寒学医不是为济世救人,不会以医者身份自居,那套医者仁心的理念不适用,“陛下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