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奇怪的想法挺多的,又一次被迫听到心声的千羽寒这般想,他就真不怕她会把他当食物,鬼蜮是吃人的地方哪有善鬼?
能成为鬼王也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在她刚死那会儿,也差点被那些恶鬼给撕了,新鲜的亡灵怨气最盛,它们想要吞噬她。
自然是没有吞噬成功的,但是给她的魂体造成了创伤,所以她吸收了它们的灵魂来修复自身,可算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想在这里活不能没有实力,也不能轻信那些吃人的鬼,更不应该对它们心慈手软,和活着的人一样,它们容不得异类。
同样是排斥,它们的方式只会更加血腥残暴,即便同类之间的争斗,最后可能是你死我亡,断不会打到后面握手言和了。
就算真有这个可能,约莫是借机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血,死也不让杀了自己的人好过,哪怕这么会激怒对方进而死得更惨。
可那又怎样,这是鬼蜮的生存之道,弱肉强食、强者为王,弱者连活下去的机会也缈茫,有侥幸活着的未必能够好过。
正是因为太过明白,所以在看到容澈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是让他离开,不在这里停留就会减少被发现的危险,而她自有办法让他安然无恙的从鬼蜮离去。
说来也是有些可笑,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善良这个词和她不甚相配,偏生待这人软了心肠,还要压抑着本性和他谈话,不是一袖子把人挥走,着实用尽了她的耐心。
可是这人完全没领会她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不知危险为何物,在这里她是最危险的那个,并非是不会食生人,是她心里嗝应不想那么做。
“我在这里陪着你。”容澈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千羽寒对面的位置,其实他更想坐在她身边的,但是担心没说几句又被她赶走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千羽寒拿起桌上的一卷卷宗,低眸敛去了所有的情绪,面上又是无甚表情,她就是没有感情的帝王,哦……如今变成鬼王了。
勤于政事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谈情说爱什么的暂时不想,等她处理好面前的这堆事再说,风花雪月不及她的江山如画,不在境渊也要守一方盛世安宁,全了她的心愿。
许是对面的那束目光过于灼热,千羽寒分出一点心神,瞥视那个光明正大盯着她看的少年,她有点饿了怎么办?
不行,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要忍住幽魂的嗜血本性,以前宫凌云都可以控制自如,没道理她这个本体的神魂会不行。
“阁主。”外面传来了薇香的声音,她立在半敞开的门边,也看见昨日前来的少年坐在书桌前,故而没有推门进来。
“何事?”千羽寒从卷宗中抬起头来,看了眼书房内的另一个人,她扶袖起身走向了门口,递去眼神示意薇香走远些说。
薇香略过书房内端坐的身影,跟上千羽寒落在几步外,然后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就见千羽寒的气息又冷了几分。
至少在容澈看来是这样的,他扭头望着外间的那抹红影,他眼底的温柔已是泛滥成灾,抑制不住情意在心底滋生疯长。
似有所觉的回眸,千羽寒对上了容澈炙烈的眸光,淡色粉唇微微上翘,“小郎君,你在看什么呢?”
容澈被抓包后迅速的转回身,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他不是故意偷看她的,是有意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想多了解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