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一弯残月从太阳落下的方向缓缓升起,凄凉惨白的月光流淌于墨云间,在墨云的遮掩下照不亮这方天地,仿佛是永远到不了尽头的黑暗。
庭院深深,盛放着满树芳华的桃花树下,那道水蓝色的身影信步而来,止步于青石小路上,素手微抬召唤出了青雪剑。
只见她皓腕微转,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淡淡紫光在剑尖萦绕流动,停留于此的紫色灵蝶扑闪着翅膀,又落下了片片雪花。
白色软靴踏过铺满地面的落花,衣袂翩飞间扬起灼华,舞动的长剑尽显凌厉之势,伴随着树桠上的风铃晃动,清脆铃音应和剑式宛如一曲战歌,将人带入这幕场景里。
记不清有多久没舞过剑了,千羽寒依稀记得她学习的很多东西,是因为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学了这大致是不必要的技能,虽然她剑舞的不错,却是不曾习过舞技。
任她如何回忆也不想不起,最初的自己是何模样,总听别人说那时的她明媚张扬,却不懂得保全自身,善良成了一种原罪。
后来又有许多人说她变了,不似当初那般宛若暖阳,倒是更像是天边冷月,纵然照耀大地也不再温暖,平添几分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实则是她学会了藏锋敛芒。
故此她以冷漠的外表行走世间,将清冷与孤傲刻进骨血里,从来不因谁动心起念,不去在意任何人和事,彻底变得无心无情,恰是温柔于表,不入心扉的淡漠。
又是从何时起,有一个人不期而至,造访了她向来清寒孤独的世界,让𣎴喜热闹的她对世间繁华生出期望,在某个瞬间想与他携手不离,走过往后的漫漫神生?
彼时风起,粉白的桃花飘落至剑身上,惊走了那只紫色的灵蝶,千羽寒利落的收起剑势,反手将青雪剑归鞘,摊开掌心就见着那朵桃花娇艳如初,竟是未损分毫。
腰上忽然传来了重量,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低头瞧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环在腰间,呼吸间温凉的气息灼烫了肌肤。
千羽寒抓住那只手拉开些许,转过身迎上星辰般的蓝眸,由然而生的欢喜之色不做掩饰,“你的眼睛很好看,应该永远的璀璨明亮,才是最为动人的。”
“只要羽儿喜欢。”容澈亦是略微低眸,眸内映入了千羽寒的身影,他望着她清美淡雅的容颜,禁不住将薄唇印在她脸颊上,“羽儿是知道的,对吧?”
“你以为能瞒我多久?”千羽寒似笑非笑的勾唇,抬手抚摸着容澈的脖子,指尖流连于那片肌肤,带着微微的凉意宛若燎原星火。
“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只是我想让你多陪我几天。”容澈蹭了蹭千羽寒的颊侧,无意间擦过那淡粉色的嫩唇,张唇便含住那两片柔软,“羽儿不喜欢过生辰,那我们在此处共度良宵可好?”
“如你所愿。”闻到那股子熟悉的醋味,千羽寒约莫猜出了点什么,推着容澈的肩膀靠在树干上,回应起他的这个吻,“闹够了也该回家的,喜欢胡思乱想的小白猫。”
若不得你,何以为家?容澈缠紧了眼前的女子,半阖的星眸泛起朦胧水雾,眼尾蔓延的绯红之色妖冶又魅惑,称得上是颠倒众生的姿容,纵是清隽眉眼亦撩人极了。
极致缠绵的欢愉过后,衣衫凌乱的容澈倚在千羽寒怀里,他掀起眼帘看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羽儿,我永远忠于你。”
“嗯。”从鼻翼里发出一个单音,千羽寒伸手绕至容澈的腰后,抚过他散落的乌黑长发,神色显得有些慵懒,“我对此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