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至屏风后的那方软塌，瞧见裹成茧蛹的少年，千羽寒放慢步子走上前，合衣躺在他留出的空位，抬臂揽过他抱进怀里。
似有所感般蹭开被子，露出了清隽温润的面容，容澈闭着眼睛往千羽寒那里蹭，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羽儿，我的。
他想，或许这样的行径有些卑劣，未经她的允许，将他们两人的命运绑定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后悔，万年太长，等不下去的。
留下来的人最痛苦，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即使是她选择赴死，也是那样的从容绝然，想着不牵连境渊的生灵，不愿他们无家可归在外流离，又不忍他们被视作异类。
只有他，不在她的计划里，从前是她生命中的意外，是别人想为她造就的软肋，那时的她无心风月，一心只为凤族的末来。
如今穿梭三千世界，不仅是集齐灵魂碎片，修养好受到重创的神魂，也在收集部分的信仰力和天道气运，以此填充她聚魂期间无法蕴养境渊的空缺，可以说是思虑周全。
纵使这个世界对她的影子不公，她依然在坚持着原则和底线，取走属于灵魂碎片的那一部分，又留下别的东西作为回报。
却是为什么忘记了他，他追逐得太久了，有时会想拉着皎皎明月沉沦，和他一起陷落无边的黑暗，在这永夜与星辰为伴。
有时又舍不得她，不忍心让她染上暗色，反倒希望她永远不要跌落神坛，立于旁人抬首仰望的云端，只要等待着他的靠近。
“乖，睡觉。”千羽寒按住了容澈的脑袋，在他眉间轻轻的吻着，柔顺的发丝垂落划过他侧脸，浅淡的馨香逐渐重上些许。
泛白的指节揪紧了衣料，容澈用着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蜷缩起身子窝进千羽寒的怀抱，璀璨如星的墨眸蒙上了阴霾，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海沉渊，“我睡不着。”
由于他是低垂着头，千羽寒并未窥见他眼底的暗色，只是听见他的声音无异，便也未去过多深究，“那你想做什么？”
“和你待在一起。”容澈主动送上了吻，像是蜻蜓点水般掠过，稍稍触及又松开，停留于那绯红软唇，浅尝这甘甜滋味。
千羽寒趁此翻了个身，反将容澈压在塌上，拑制住他不太安份的手，垂眸凝视着他的眉眼，低笑道：“真是不乖呢。”
“你纵容的。”哪怕被缚住了双手，容澈也是淡然自若的，应对着千羽寒接下来的举动，他很是享受她对他的亲昵，语调不紧不慢，“羽儿愿意怜惜我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愿不愿意爱怜他，不是同情或怜悯，对于众生的博爱，是独独偏爱他一人，就算不能回应同样的感情，也要成为她生命中的唯一和例外。
这样的确是很自私呢，可是他想要一直卑劣下去，引着他的神明体验世间情爱，不厌其烦教她何为喜欢和爱，看着她因他动心起念，为她心甘情愿困住自己。
“问了个挺傻的问题。”千羽寒笑着以吻封缄，衔住了那两片淡粉的唇瓣，堵住容澈将要出口的话，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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