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两日,覆盖整座桐月宫的结界撤去,昭示闭关月余的天帝出关了,等在外面的众仙立于长阶下,恭敬俯首鞠着长揖。
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从门内走出一个素冠青衣的仙子,她目不斜视的望向前方,“帝尊有令,众仙不必在此等候,回去各自的仙府,明日大殿上再行朝拜也不迟。”
等在这里的神仙多是天帝一派,现下听闻这个消息,用眼神交流互相传递信息,这是天帝要重掌政务的意思,或者说他的伤势有所好转?
众仙经过脑补得出了结论,面上很是镇定的样子,却是松了一口气,天界不用再换新的天帝,这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人,天帝需得有强大的修为,才能守住天界的安宁。
还有仙君想问天帝的情况,抬头见宫门前空无一人,刚才那位仙子不见了,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又转身走回了门内。
此时千羽寒坐在桌案前,怀里抱着炸毛的小狐狸,时不时揉下它的狐狸头,目光幽远的望向殿外,那一树灼灼其华的桃花。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那一抹青衣自晨光中显现,行至殿中朝她俯身行礼,“温瑜参见帝尊,帝尊安好。”
“起吧。”千羽寒敛回眸光,淡淡的看着温瑜一眼,嘴角勾起的弧度极浅,她是原主的亲信,是可用之人,信任与否不重要。
因为原主空置后宫,至今也还未成婚,故而桐月宫的大小事交给她打理,平时会协助他处理些事务,在天界拥有一定的权力。
“谢帝尊。”温瑜直起了身,低头敛眉站在那里,双手规规矩矩的搁在小腹处,扬着得体的微笑,虽是浅淡但也让人感到温暖。
“这些天辛苦你了。”千羽寒抚着小狐狸的那身白毛,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语调不疾不徐的,“稍后将堆积的奏折送来这里。”
“是。”温瑜略有迟疑,张口欲劝又止住了话,五指绞紧青色的袖子,压不下心中的担忧,“望帝尊保重自己,莫要太过劳累。”
千羽寒并未作答,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狐狸,好似刚刚说温瑜辛苦的人不是她,那句话是代凌云说的,言过如云烟挥之即散。
温瑜没等来天帝吩咐别的事,正要行礼告退时顿住,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凝固,渐渐有下降的趋势,不由看向案前那袭月白色。
只见千羽寒仍然端坐案前,面上是波澜不兴的淡漠,不同的是案上多了一盏清茶和两个白瓷杯,像是早已知晓何人来此。
心中隐隐升起了某个猜测,温瑜稍微后退了半步,看着步履轻缓的白衣少年,那是天界的战神,应该说是天帝的战神。
卸去往日冰冷的银色战甲,换上一身白底银边的流云广袖长袍,那头墨发半束于头顶,敛去属于战神的锋芒,披着温暖的晨光朝她走来,再不复战场上的凌厉杀伐,温润得如同暖玉触手微凉。
“战神来了。”先开口的是千羽寒,她按住要挣扎的小狐狸,蹂躏着它竖起来的尾巴,嘴角挂起了淡笑,说是疏离也温和。
“帝尊。”容澈启唇唤她一声,明显加快了步子,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毫不掩饰对她的关注,碍于旁人在此处未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