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破败的茅草屋里，商南星呼吸沉重的躺在木板床上，而柯无霜守在他的身边，拿着打湿的帕子给他擦脸，洗去他脸上的污泥。
柯无霜刚给商南星擦完了脸，看着他那身辨不出原样的白袍，她有些犯难的绞着帕子，纠结要不要帮他换衣服，不换又不舒服。
在屋内搜索一圈，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更别说有男子穿的衣服，她犹豫片刻，准备起身去外面看看，找件可以蔽体的衣物。
前脚刚迈出房门，看见靠在槐树下的千羽寒，柯无霜转了个弯朝那边走过去，提出她的请求，“姑娘，能否请你帮我个忙？”
“嗯？”千羽寒闻声抬头，略微思索也意会了柯无霜的话，随手丢给她一个布包，“先拿去将就，不合适可以不穿的。”
“多谢。”柯无霜接住丢来的布包，礼貌的对千羽寒道了声谢，步履匆忙的回到屋里，没太将那句话放在心上，现在哪有挑的份？
这个想法并非持续多久，等到她将布包打开，看到里面的几件衣服，她苍白的面容添了血色，不知是羞赧的，还是不可言的激动。
可怜的商南星仍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他将会遭遇什么，他醒来时发现衣服被换了不说，换的居然还是……恨不得挖坑埋了自己。
当然，这是后话了，眼下千羽寒没空管他，也不关心他的死活，她将柯无霜留在这里照顾他，不打扰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
很不凑巧的，商南星醒来的第二天，正是千羽寒撞见他穿女装，看他一脸的生无可恋，她忍住不笑，朝着旁边的柯无霜挑了下眉。
后者并没接收到她的眼色，实在是憋笑憋得辛苦，肩膀微微的颤抖着，缓了好一会才止住笑，也顾不上商南星的黑脸。
千羽寒抬手抵唇，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重拾起她平日里的清冷，一如对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明知故问道：“你是商南星？”
“不知姑娘是？”商南星注意到这里有第三人，在千羽寒开口时扭头看她，对她的身份虽有所猜测，但是没有立即下定论。
“顾凌云。”千羽寒掀起眼帘看了眼商南星，清淩淩的眸子沉寂无澜，肖似一汪望不见底的深潭，“想来你是听说过的。”
商南星眸光微颤，与千羽寒的视线对上刹那，有种莫名的压迫感，镇定的看了回去，“我也是受人之托，对你并无恶意。”
“是吗？”轻飘飘的回了两个字，千羽寒状若无意的拂袖，从衣袖里掉落一颗珠子，两根手指捏着珠子举起，“你可认得这个东西？”
“你从哪里……”商南星张口欲说什么，剧烈的咳嗽盖过说话声，铁锈味卡在他的喉咙里，他无力的抬高了手，指着千羽寒手中之物。
手指微松，那颗珠子落到掌心里，千羽寒意味深长的勾唇，略过呈现防备姿态的柯无霜，对商南星道：“你最近常去的地方。”
话毕，她转身走出这间茅草屋，眸底的神色冷了些许，正道之光，似乎也不是光明磊落的，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与之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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