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一松,匣子从千羽寒的手里掉落,她的脸色有瞬间苍白,空洞无神的眼眸满是荒凉,失去了原有的神采。
匣子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奇怪的是那颗心脏完好无损,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中间,散发出的光芒渐渐变得强烈。
蒙住双眼的红绫脱落,风一吹不知飞向哪里,千羽寒捂着心口慢慢蹲下身,自嘲笑道:“直面死亡需要勇气,不怕死的人也惧这血淋淋的事实。”
为情所困,实非智者,这困住人的情未必有关风月,不一定是男女之爱,也可是血缘亲情,亦或知己挚友,最敬重信任之人。
曾经他也是她最敬重信任的师尊,即使她明确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仍然愿意听从他的教导和命令。
因为她骨子里有一股疯狂,为了未知的自由甘愿放弃所有,也愿为在意的人舍弃她求而不得的自由,所以她选择了另一条路。
明知这条路不好走,她依旧可以义无反顾,只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是怎样的理由都无所谓,能让她坚持下去便好。
时至今日,犹觉得可笑,为何要去顾及别人的想法,她本就是亦正亦邪的,任意选择一个阵营,不管是神是魔,皆由她决定。
千羽寒伸出手拾起那颗心脏,又捡起属于月凰的记忆,往昔旧忆涌上心头,几番滋味着实复杂,那个身份……她不喜欢。
既是不喜欢的东西,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她眸光倏然冷了下去,手里的这个东西委实碍眼,勾起了她暴虐的毁灭欲。
握住心脏的手指微拢,她稍微使力掐了进去,嫣红的血液从指缝里流淌,几许溅落到素白的衣裙,胸腔里难言的绞痛在蔓延。
血色弥漫溢散,生生将雪色的白衣渲染成红衣,额间银紫色的莲花若隐似现,星点红光缭绕花瓣,圣洁之中平添几许妖冶。
红妆覆雪色,应合着天上飘落的红色雪花,落于发梢融化成晶莹的水珠,丝丝缕缕的寒凉渗透,凝聚透亮的冰晶缀饰花纹。
清梦小筑,塌上的容澈睡得并不安稳,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紧抿的薄唇略微泛白,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青筋突起。
汗珠顺着发丝流下打湿了枕头,微烫的温度变得冰凉,他蓦然睁眼望着帐顶出神,缓慢转头看向身侧,那里空无一人。
门外闪过一道黑影,小狐狸蹲在窗台上,抬起爪子敲了三下窗门,等了半晌没人给它开门,它只得呼叫寒梦。
【该系统处于休眠状态,暂时无法接收你的讯息】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小狐狸欠费的智商拉到正常值。
容澈掀开被子坐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披上外袍穿好足靴,推开窗门往外看去,平静幽凉的眸光落在小狐狸头顶。
这样的目光过于平淡,看得小狐狸背上的毛竖起来,它挪动爪子往后退了退,一个不小心踩空,圆碌碌的滚进花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