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到边际的幽暗空间里,微弱如莹火的红光分散不同方向,跳动一曲不知名的舞蹈,杂乱无章的飞舞盘旋,于半空中照亮黑暗。
误闯此地的那个人,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陷入了某种幻象里,指甲划伤脸部留下一道口子,渗出血丝沾到手上犹不自知。
不知过去了多久,处于发狂状态的人安静下来,不再做出自伤的行为,散乱的长发下露出半张脸,与墨未染有几分相像又显稚嫩。
房门敞开,透进天光驱散内殿的清寒,千羽寒敛眉垂下长睫剪影,唇畔翘起浅浅的弯弧,“兄长可是认为我做得不对?”
“兄长”二字自她口中说出,那只将要踏过门槛的足靴顿住,染血长袍下的手紧攥某样东西,“如果我说,放过那个孩子,你会答应?”
“可以。”千羽寒似是不以为然的应道,抬手朝暗处做了个手势,重物落地的声音随之传来,“现在你就把人带走,我也不问他是谁。”
墨未染深深的看着千羽寒,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像要穿透她这副皮囊之下的灵魂,久别重逢的故人,可否言是亦如当年人?
这边已经放人,却见墨未染未有行动,千羽寒抿了抿唇,挥袖施法将地上的人送至门口,抬眉淡道:“兄长,请吧。”
“那便多谢凌云了。”墨未染礼貌性的拱了拱手,蹲下身去查看那人的伤势,见其无性命之忧方松口气,后觉此举是不信任的表现。
再抬头时,房门悄然合上了,筑起结界阻隔于殿外,一扇门挡住墨未染的脚步,他不得近前只能后撤,无形的力量推着他远离此地。
“羽儿,可是有人来过了?”困倦正浓的容澈睡眼朦胧,仰起头与她侧脸贴得极近,恰巧她闻声低头看他,造就这将亲未亲的暧昧。
千羽寒美目微弯含了浅笑,贴了贴容澈抿起的薄唇,半是调侃的逗着他,“小鼻子挺灵的,人都在外面没进来,也能让你知道。”
晓得自己又被逗了,容澈凑上前去吻千羽寒,因着她避开只亲到下巴,“羽儿总是喜欢捉弄我,还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我误会了,小醋坛子没打翻?”千羽寒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略带怀疑的看了眼怀中人,别的她都会深信,唯独这点持保留态度。
单论这个问题,容澈向来不与千羽寒争辩,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但又要如何开口同她说得分明呢?
感情之事,从来难解,他们其中一个不说,另一个也不追问,同样的默契维持这段关系,却清楚的知道对方最真实的那一面。
纵然有所隐瞒,也不愿编造谎言来欺骗,互不相问是最好的选择,只要这个人永远在身边,总会有解开谜题的那天,解不开也不妨。
知心爱人难觅,可这相似之人何其多,能够真正了解自己的,当然是与自己属性相近的人,这样的人很难走到一起,因为太过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