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兄心急了。”千羽寒从善如流的回道,心中想着此次灵后的召见,或许会与继承人的事有关,故而未去注意青年的脸色。
坐在上方的灵后看着这两人针锋相对,依旧是得体端庄的神色,只当是孩子长大后的较劲,又好似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冷漠。
风凌霄张口欲再说什么,可瞥见千羽寒眉间缠绕的忧愁,刺人的话语咽了回去,“敢问母后,今日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只字未提千羽寒,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的脸上,见她不为所动的模样,怒其不争的冷冷瞪她一眼,瞪得她很是莫名的看他。
灵后在这时朝两人看过来,先是将视线落向风凌霄,而后又隐晦的看了眼千羽寒,“灵皇诏令,长子于少主之争夺嫡,次女晋位灵女赴圣殿,胜出者堪为储君人选。”
“是,儿臣领命。”风凌霄最快反应了过来,垂首隐去眸底的深思,注意力放在足下的白玉石,悄然飘向那袭若远若近的白裙。
“凌云。”灵后收回放在风凌霄头顶的视线,转而盯住沉默不语的千羽寒,暗中施加了一丝威压,“这是你父皇的诏令,可懂?”
“儿臣领命。”千羽寒低敛眉眼,明面上装出了两分顺从,内心是毫无波澜的沉寂,骨肉亲情、血脉亲缘,她从来不会去奢求。
不待灵后再行训话,千羽寒已经直起身,微笑着轻轻颔首,“倘若母后没有别的吩咐,儿臣就先行告退,来时便觉身体不适。”
话罢,她转身从风凌霄旁边经过,也不去关心灵后作何表态,目不斜视的踏出大殿,如同她来时那般,一步步拾阶而下。
殿前的台阶很长很长,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像是风凌云记忆中的灵族,有着永无止境的黑暗,永远寻不见能够照明的光。
悲伤、惆怅等等情绪浮上心头,如雾霾笼罩下的阴影驱不散,于她着实是久违但又新鲜,有多久没感受过强烈的波动了?
庭院深深,花开满树,在那一树繁花下,千羽寒摆上棋盘与自己对弈,玉白指尖拈起棋子久未落下,低垂眉眼若似深思。
远处有脚步声伴着说话声,扰了陷入思绪的千羽寒,她掀起眼帘朝那边看去,先是瞧见一身白底金纹锦袍,尤为显眼的奢华。
来人正是灵族的大殿下风凌霄,灵族尚白,寓意圣洁,因此灵族之人皆着白衣,依照身份等级的划分,穿戴不同材质的衣服。
也有人算是例外,譬如跟在风凌霄身边的青年,从相貌上看年长他几岁,穿的却是深褚色长袍,那人曾担任两位殿下的太傅。
千羽寒轻拂衣袖撤去棋盘,负手立于身后拈着棋子,萦绕袖边的暗纹朦胧若现,那是几朵粉白色的桃花,“王兄怎么来了?”
“你这宫中人烟稀少,未免太冷清了。”风凌霄只当没看见千羽寒的行为,自顾自的走到石桌前,扫了眼空无一物的桌面,又看她道:“要不,我拨几个灵侍给你。”
“大殿的好意,我心领了。”千羽寒委婉的表达了拒绝之意,她性子喜静不喜喧闹,再者人多眼杂的,混进别人的眼睛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