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霄刚打发走了几个族弟,获悉风凌云已赴圣殿的消息,他霍地从椅子上站起,察觉自己失态又坐下,“她是何时去的?”
“回大殿下,公主今晨去的。”前来禀报的灵侍恭顺低首,扮演好一个合格的“瞎子”,不该看到的东西,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退下罢。”风凌霄挥退了灵侍,在殿内枯坐许久,又重新拿起堆积的公文,他是灵族的大殿下,若无意外是首选的继承人。
现下灵皇闭关不出,族内事务交由几位长老打理,不能决断的大事则与灵后商议,他也因此不得清闲,平日要帮忙分担着些。
桌上的茶水换了几回,热气散去后又凉透,终是人走茶亦凉,风吹至窗边飘落干枯的树叶,叶间脉络裂开缝隙透进阳光斑驳。
大殿之上,金冠华服的灵后于高台俯瞰下方,看尽灵族各处发生的场景,神识扩散至圣殿时被反弹回来,“凌云身处圣殿?”
这话不知是在问自己,或者跟随在侧的灵侍,却是无人敢应灵后的话,谁都拿不准灵后对公主的态度,究竟在意还是不在意。
当年灵皇与灵后算得青梅竹马,二人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婚后曾有如胶似漆的甜蜜,后来渐渐疏远了,只是看似相敬如宾。
所有的冷漠疏离,皆起源于凌云公主的降生,灵族是上古时期遗留的种族,想要孕育子嗣不易,繁衍至今是因寿命悠长。
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又恰巧来得不合时宜,便也不被别人珍惜,在灵族感情极为淡薄,即便所做之事不遵孝义,世俗不容。
很多真相掩盖于岁月,徒留那一卷泛黄的卷宗,以及刻在圣殿的壁画有迹可循,那零星的画面片段,拼凑出不完整的旧忆。
圣殿内,沉睡中的千羽寒悠悠转醒,她感觉身上有点沉,像是压了什么重物,低头一瞧是她的小夫君,她微微勾唇似是在笑。
“你醒了?”少年连忙起身退离千羽寒的怀抱,无措的背着手不再上前,红着脸向她解释缘由,“你刚才说冷,我……抱你会好。”
“可我现在还冷。”千羽寒抬手抱住了自己,掌心传来的温度冷得发寒,她却是展开笑颜明艳动人,“你可以再让我抱会吗?”
“好。”少年颇为熟练的落入千羽寒怀中,揽住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名为心疼的情绪在滋长蔓延,她的身体怎会这般虚弱?
须臾之间,温暖融化了表层的寒冰,细密的裂纹越长越多,千羽寒忽然觉得这片刻安宁,世间可遇不可求的,不一定很珍贵。
纸鸢飞越千里来到圣殿上空,在线断之际落到殿前长阶,借着风势飘向了里面,“灵后娘娘有令,灵女之责,奉养圣灵,限期三年,期间免去少主之争,待公主自行决策。”
“正合我意。”千羽寒扫了眼断线的纸鸢,清透的眸光沉静淡然,瞧不出其内微澜初生,她只关心最后胜出的那个人。
输赢不重要,取胜的关键不在于此,而在于扭转局面,化劣势为优势,如何绝地反击算得惊心,自是别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