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回答在意料中,千羽寒微笑轻颌螓首,挥手间撤去桌上的酒坛,变幻一盏清酒斟至九分满,“美酒虽好,却不宜多饮。”
端起色泽剔透的琉璃杯,越过桌子递到濯湄面前,见她不接也耐心等待,“此酒无名,但有解酒之效,缓解宿醉头痛的症状。”
濯湄心里是想拒绝的,可是今日饮的酒多了些,这酒浓烈醉人又后劲大,她已经有些头昏脑涨,“那就谢过凌云公主的好意。”
“王姬客气了。”千羽寒收回手也为自己斟上,当着濯湄的面饮尽杯中之物,以示来表明这酒没有问题,对方尽可放心的饮用。
“倒是我多心了。”濯湄见此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仰头干了这一杯酒,又连续饮上两杯,“适才误会公主用意,我自罚酒两杯。”
“无妨。”千羽寒捏着手里的空杯,珑璁玉指落在杯口上,指腹沾染了些许酒液,“是我冒昧打扰,大抵扰了你饮酒的雅兴。”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濯湄暗中观察着千羽寒,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感觉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分明琥珀色应与温柔为映。
“不是什么要事。”千羽寒垂眸淡淡一笑,长睫洒落剪影晕开柔色,嗓音柔缓,“想请王姬带句话,昔人犹在,至今安然。”
“你……”濯湄猛地起身撞到桌角,腹部因撞击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忍着痛问出想问的话,“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名字带汐的女子?”
从小在宫里娇生惯养,平时磕着碰着也会喊疼,可现在疼得冒虚汗,她还是忍住不让自己跌坐回去,双手撑在桌上稳住身体。
听闻此言,千羽寒顿住离开的脚步,回头定定的看着濯湄,唇角微勾,“看来王姬知晓此人的存在,不过……你似乎有所误会呢。”
言止于此,她也无意再多说别的,搀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倾颜,余光扫向躲在桌底下的毛绒团子,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场景变换,再次回到二楼的雅间外,倾颜醉酒初醒倚着柱子,拉好幕笠掩起面容,看向不远处的千羽寒,“殿下的幻术不错。”
“你的酒量也不差。”千羽寒懒懒的倚在栏杆边,掀起眼帘回望倾颜,眸若沉渊幽暗不见其底,“这些年不见你,有长进了。”
因有幕笠的遮挡看不清倾颜是何表情,只看见她小幅度的偏头,状若无意的看向了别处,“殿下与那位公子,关系很不一般。”
千羽寒抬起左手现出腕上的绸带,那只单翼蝴蝶轻扇着翅膀,她眸心色泽柔和几许,“我很喜欢他,想与他蹉跎余生。”
喜欢他的那副皮囊,不仅看起来赏心悦目,品尝起来的滋味更是微妙,即使明知他对她有所隐瞒,也要将他圈禁在身边养着。
以上这些才是千羽寒的心里话,可惜容澈只听见了前半段,以为她是在对他表明心意,迈出房门的锦靴又悄悄缩了回去。
“殿下可知他是你的情劫?”倾颜沉默了许久,她知劝不住千羽寒,无法令其改变心意,仍是忍不住提醒,“唯有情劫不可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