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琦玉闻言微微一震,身形有瞬间的晃动将要歪倒,又固执的行着这礼,“陛下,臣有疑问,可否……可否昧死请您为臣解惑?”
不经通报闯进帝王寝宫,而后不问缘由反顾其他,倒是让千羽寒有点不懂她了,“皇姐不若先道明,来我这凤栖宫所为为何?”
“陛下!”凤琦玉蓦地抬起头来,几缕凌乱的发丝垂至脸侧,沾到她糊了泥垢的面容,“臣只想问,您为何要……要强娶帝师?”
“强娶?”听见这个新鲜词,千羽寒不由抬袖掩唇,眼中浮现几许冷洌,“皇姐身为凤国月的皇女,竟然不知皇室传承的规矩吗?”
脑中似有惊雷乍响,唤起凤琦玉原已遗忘的记忆,她记得母亲说过的话,“帝师一脉,定为君后,你将来可会后悔送他入宫?”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她回答得果断决绝,“区区一介庶人,怎能与我的手足相比,他若得伴幽兰身侧,也算是为君分忧了。”
“皇姐,覆水难收。”千羽寒放下手垂至袖中,拿起案上展开的奏章,低垂眼睑藏起眸底思绪,“说出去的话,亦是收不回的。”
若我后悔了呢?凤琦玉想问又问不出口,只用那样恳切乞求的目光,看向端坐案后的红衣女子,盼她念及往日的姐妹情分。
“此事昭告天下,举国皆知。”千羽寒捏着奏章的手指攥紧,清冷的声色加重些许,不容置喙的强势,“若要收回成命,你将我置于何地,又让他情何以堪?你可有想过?”
“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凤琦玉还是不肯放弃,带上了一丝哽咽的泣音,若不是她苦求母皇无果,也不会闯进凤栖宫来问。
“皇姐回去吧,今日孤只当你没来过。”收起那丝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千羽寒又归于清冷淡漠,召来隐于暗处守卫的风影。
这场闹剧,终以琦王被“请”出凤栖宫中止,风影直接将人打包送回王府,没让她得以在宫中跪求,便未惊动内苑的另外两位。
打发走了纠缠的琦王,千羽寒起身来到侍卫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这么多人都拦不住琦王,凤栖宫的守卫真是尽责。”
“臣有罪。”前来通报的人正是侍卫统领,方才阻拦凤琦玉的人也是她,她是朝中一位官员的女儿,不久前被提拔到凤栖宫。
千羽寒抬手轻拂衣袖,掌中是那片幽兰花的绣纹,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倘若今日是心存歹念的人,凤栖宫的守卫当是玩忽职守,你这位侍卫统领更有……纵凶之嫌。”
侍卫统领以头抢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她不敢向千羽寒讨饶,只能以此表明,“琦王曾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也是一时乱了方寸。”
“知恩图报,乃是常情。”千羽寒似是赞许的颌首,移步至侍卫统领的身后,盯着她的后脑勺半晌,“孤知你感念琦王的恩情,但是此举有失妥当,稍有不慎即会祸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