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沉默使偏殿陷入寂静,就在小狐狸以为千羽寒不会回答,或者困得睡着的时候,“他认不认同,与我做不做,有何关系?”
在烛火的映照下,女子清雅的容颜染上暖色,她美目微凛揉碎了冰雪,那一汪似水的清泓冻结寒霜,“他还动摇不了我的心。”
“哦。”小狐狸焉焉的垂下脑袋,整只狐像是霜打的茄子,有这样的一位宿主,它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总之它没本事管她的。
于偏殿枯坐了半宿,千羽寒仍不觉得困倦,她的疲惫不在身而在于心,有些话只能压在心底深处,不能说出口方觉沉甸甸的。
黎明前归至幽兰殿中,第一眼看到容澈的睡颜,她低首抚平他眉间峰峦,轻语道:“怎么我不在这,你就睡得不安稳了呢?”
“羽儿。”容澈拉住那只纤手覆在脸侧,要睁不睁的睡眼盯着千羽寒,缓缓起身任锦被滑落,拥她在怀汲取温暖,“你昨晚出去了?”
“这么敏锐?”千羽寒点了点容澈的鼻子,纤纤玉指抚着他的鼻峰,眸色柔和几许,“要不是我没有看到你,还会以为你也在那里。”
“我闻到了,气味很淡。”容澈缠着千羽寒不肯撒手,他在她的怀里拱了拱,把自己的气息染到她身上,“你和那个人接触挺久的。”
“别醋了,容易酸着。”千羽寒抬手按住容澈的肩膀,转而将他圈在怀里,桃唇轻落他的额头浅浅一吻,“我家的醋坛子味可重呢。”
“嗯,我不酸。”容澈窝进那温暖的怀抱里,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浅眠,知晓千羽寒在他身侧,便也放任困意席卷,“只是醋了。”
晨光微暖,从敞开的窗户照进幽兰殿,落向塌上相拥而坐的两人,先醒来的容澈动也未动,保持原先的姿势靠在千羽寒怀中。
“今天是休沐,不妨多歇会。”千羽寒掀开眼帘,不见有半分睡意,清澈如水的瞳眸漾起微澜,“待夕颜花开时,带你见个故人。”
“夕颜花?”容澈闻言抬起脸,望见千羽寒眼里含着淡淡笑意,有什么事情是他记不清的,“羽儿同我讲过朝夕两位花神的故事?”
“我是说过。”大约知晓了想要的答案,千羽寒心中亦有思量,看来在小位面的容澈有时记忆并不同步,他是融入了这方世界里。
或许这不是标准答案,细想与他这几次的重逢,他总是像与她相识许久,又限于前身拥有的记忆,尤其婚约这件事情逃不开。
如此想来,他对名分可真是执着呢,总想名正言顺的与她在一起,不过重振夫纲怕是不可能了,倒不如乖乖的做她的小娇夫。
容澈轻轻吻上千羽寒的唇角,星眸里细碎的光芒酿成了酒,这星光未曾入喉便已醉了心,“我最想要的,无非是这最寻常的。”
千羽寒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容澈眼尾的绯红,指尖轻抚又停滞于此,“看似美好的东西,往往隐藏着危险,这个陷阱你跳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