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很安静,阳光微暖照进上方的天窗,这个空间除去被锁的房门,几乎是处于封闭式的,想要从里面出去是不大可能做到的事。
在不动用实力的情况下,千羽寒也有把握能够破门而出,但这个想法只过了一遍,当即被她给摁下去,如此不雅的行为最好是别做。
再说,有人想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她自然是不能辜负这份“苦心”,趁着时机和她将要负责的病人交流病情,是她单方面了解他。
思绪随着徐来的微风流转,未去注意她看不到的角度,少年隐晦的眸光扫过那些画架,重新将视线放到她身上,这是独属他的宝贝。
“吃糖吗?”千羽寒收摄回飘忽的神思,探手摸出口袋里装着的糖,包装精致的糖果宛若遗落深海的星辰,此时静静地躺在她掌心。
少年的目光落到那只白皙手掌,他关注的不是那颗糖果,而是拿着糖果的那个人,她的手也生得很漂亮,如同葱削玉琢的纤细均匀。
半天不见少年理会自己,千羽寒收拢手指将糖果握于掌中,指尖微动挑开那层梦幻的糖纸,抬起手送到他唇边再问,“你要吃吗?”
这回,少年顺着她的手低下头,张唇含住她送来的糖果,眼里像是也落进了璀璨星光。
他含着嘴里的糖,双眸灼灼的盯视着她,生怕他稍不注意,就会弄丢他寻回的珍宝。
对于这样的眼神,千羽寒已经是习以为常,便也可以做到坦然待之,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少年,他的举止神态乃至细微的小动作。
可是如今的他,像个易碎的琉璃雕像,倒让她有点无从下手,担心没把握好分寸伤着他,那颗脆弱敏感的心,这个位面不比从前。
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顺利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总会有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正如少年此刻想的是不能吓着她,她只是一个医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别的心理医生没学过法医专业,眼前这个不是真正的白衣天使,她从不以医者自居,也不会把济世救人当本分。
千羽寒捏着手里的糖纸,百无聊赖的将其折成花朵,顺手递给赖在怀里的少年,是那般轻松随意,仿佛做过千万遍的熟稔,“送你。”
收到千羽寒亲手折的花,少年眉眼轻舒染上淡淡笑意,亦有糖果的甜香萦绕不散,原是那朵蓝色的纸花,他收下花的同时也拉住她。
因着长期不出房间的缘故,他的肤色较之平常人白上不少,显出几分病态般的苍白,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微凉像是捂不热那般。
掌心相触的一瞬间,千羽寒感受到少年的虚弱,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至少达不到正常的标准,估计是长期作息不规律所导致的。
此时他们靠得这般近,她能看见他眼球布满血丝,眼窝下泛着未散的乌青,唇瓣的色泽红得不正常,像是吃了什么辛辣刺激的东西。
掌心传来细微的痒意拉回思绪,低眸瞧见少年在她的掌心写字,他一笔一画写得认真,她也在注视他的手指,“糖很甜,你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