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暮色尽染幽静的小院,恍惚不晓今夕为何夕,伫立树下的倩影抬袖卷入落叶,残破不堪携带着腐败的气息极为呛人。
闻到这股子味道,千羽寒不觉扰起黛眉,很快松开又恢复原样,容色淡漠瞧不出异端,她侧首望向院门,远远望见有人影正朝这边。
待到那人来到近前,她随手将树叶收进袖中裹以绢帕,在对方开口前先问,“何事?”
“师姐?”那人的胆子似乎有些小,被出现的女声吓了一跳,转念想到住在这处的是何人,莫名的松了口气,“师父让我来这看看。”
“嗯。”千羽寒略微点头致意,目光从这人的脸上扫过,光看面相应是清秀的小少年,五官还未完全长开,可他穿的分明是女子服饰。
虽心中存了些许疑惑,但她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兴趣,只是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她曾在何时见过,若不细看恐会有视觉误差。
被这样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小少年局促不安的抠着指甲,张口欲说明他真正的来意,却见她转身走进房间,房门合上隔绝他的视线。
大约千羽寒是不知道,这个人来这座院子的目的,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原主不多甚至可以说少到可怜的记忆,能给她提供线索。
房门关上的同时,里面的窗户打开了,远处弥漫起白雾遮蔽景物,但见桌前摆放的琉璃灯不点自燃,跳跃着幽蓝色火焰如莲华盛放。
甫一踏进门内,怀中落入冰凉物体,千羽寒反应迅速的抱住,垂眸望去是容澈化为蛇形的样子,她不由好笑道:“怎么又变回原形?”
“你不喜欢吗?”白蛇缠上裹着青绸的纤腰,半个身子挂在千羽寒的腰间,脑袋挨到她颊侧贴得极近,她的身影在蛇瞳里慢慢放大。
撩人不成反被撩是常态,容澈很容易接受事实并放弃抵抗,任由千羽寒按住他困于方寸之地,后背靠在房门上与她姿态亲密的相拥。
眼瞅着容澈面颊微红如染霞色,千羽寒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以吻封缄堵住他将要出口的话语,依稀听得他喉咙里的声音压抑细碎。
因着他在蛇形与人形之间,尚且不能很好的把控,所以他的蛇尾还缠着她,缠绕腰肢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几分,委实是密不可分的……
外面那人不知屋内是何情形,抱着手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地方一到天黑特别冷,好像和白天分隔成两个世界。
黑暗中传来野兽的嘶吼,有人在夜色降临后亡命奔逃,拖着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血腥气伴随拖拽的声音,再是重物落地的撞击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白雾在快要笼罩院落的瞬间凝滞,弥漫的速度逐渐变得缓慢,隐约有停止的趋势,像是特意绕开这片区域。
没有人能给出相应的答案,只有他一个人待在这里,绝对算不上安全的境地,处于接近死亡的危险边缘,前路未知更让人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