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后娘娘听说了我和皇帝吵架的事,一大早就来了凤仪宫,瞧着我那两眼微肿,神情恹恹的模样,太后娘娘心疼的唤了声:“小青禾,怎么了这是?怎么就吵架了?是不是小四那家伙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了?嗯?你告诉母后,母后给你做主。”
这主要还是我把他先惹生气的,能做主吗?
太后娘娘话音刚落,内室帷帘被人掀起,一堆人随之涌进来。
淑太妃提着食盒心疼到无以复加的唤我,“小青禾,我听她们说你气得连早膳都没吃,就赶紧给你做了些小菜带来。我们生气归生气,别跟自个儿身体过不去,气坏了身体难受的还是咱自个儿。”
我...我有吗?我有气到绝食的地步吗?我怎么不知道?
“乖,来,咱先吃饭啊!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不是。”淑太妃说完,太后娘娘拉着我的手走到桌前坐下。淑太妃把食盒打开,小菜一一摆上桌,那清新可口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德太妃也说要给我做新衣裳,哄我开心。顺贵嫔说她那里的好酒我随时想要就去取,不用跟她客气。陈昭仪说她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写话本子的,让我不用操心。
我在心里一阵感慨,这吵个架福利都这么好的吗?那我是不是得多吵几次!
在众多娘娘们的注视下,我吃完了这一顿万众瞩目的早膳。
用完饭,贤太妃说要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不要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影响心情。
娘娘们一致点头。
我其实很想说我没准备把自己闷在屋子里,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去走走而已。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个人呆惯了,突然闯入另一个人你得适应好久,可是等你好不容易适应了,习惯了,那个人又走了,你又得重新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现在的我就是这个亚子,狗皇帝刚来时非要搂着我睡,我适应了好几天才习惯。习惯着习惯着就变成了依赖。现在没有在皇帝怀里睡觉我居然还睡不着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睡不着,眉头估计都邹成了大写的川字型。最后我无力的放弃了挣扎,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幔顶,脑子里一根弦啪的断掉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不会是喜欢上狗皇帝那家伙了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惊的我一夜没睡好。翌日,为了验证这个可怕的想法是真是假,我特意让梅香姑姑去打听了下皇帝今天的行踪,得知他今天午后会陪淑妃赏花,所以我觉得过去瞧瞧。
当我假装偶遇式的在御花园看到淑妃身着粉色罗衫轻纱曳地裙,在花团簇拥下神情专注,纤纤玉指在檀色古琴上来回舞动的为皇帝抚琴时,我顿时觉着眼睛生疼,心口也无端升起了堵。
皇帝神情陶醉的捧着本书,时不时的从书中抬首瞧一眼眼前的美人儿,不知道是哪一次的余光瞥见了我,视线便转向了我这边。
我这几日自作多情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人家倒是好,温香软玉在怀不说,还琴瑟和鸣。
“皇上和淑妃娘娘真是好雅兴啊!皇上,你有这般的好曲听怎么也不叫上我呢。哎呀,你瞧瞧我这嘴笨的,皇上和美人你侬我侬呢,那容得下别人来叨扰。”
四目相对之后,我未等对面的人开口,便先开口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堆。
淑妃娘娘见我来,起身行礼,“皇后娘娘吉祥!娘娘,其实……”
淑妃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截了过去。
“皇后也知道朕与美人你侬我侬,为何又还前来打扰。”
气血翻涌也不过如此了。
喻峥!你他妈真的有种!
“我哪敢打扰,只不过散步见着前面好一对鸳鸯成双,忍不住驻足看两秒罢了。”
“既然皇上雅兴如此之好,那我便提前预祝皇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觉得我的这些话都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我看着皇帝脸色一点点铁青下去,而后拂袖快步离开。
气死人了!他不应该高兴吗!摆什么脸!
身后淑妃的声音担忧的传来,“皇上,你确定不追吗?”
追什么追,淑妃是不是故意的,得宠了不起啊!我给你讲哦,爱上皇帝的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唉,这话也不知道是该对别人说还是对我自己说。
这天夜里我依旧睡不着,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隔天起来,我特意换上了德太妃为我做的新衣裳,梳了简单的发髻,就偷偷溜出宫去了。
我去了百味书屋,这是前段时间开的书店。书店一进门便是收钱的柜台,一个两米宽的屏风将门外的纷纷扰扰阻隔。往里主要分两个区域,一片专放书的书架排列,一片只是阅览区。
书店分两层楼,二楼为雅间,专供那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用的。
书店除了书,还卖些笔墨纸砚。
我进店出示了幕后老板专有的腰牌,让人在二楼安排了雅间,临窗而坐。
一楼人来人往,从我这个方向能看到阅览区,大多数都是男子,不过也有少数不拘一格的女子。
我一直呆到了夕阳残红才离开,本来想就这样走了,不回那个碍眼的地方了,但是看着这间书店,这是我花了好多嫁妆才换来的,如果我这样一走了之,狗皇帝追查下来,我连这店也保不住了,所以还是决定回去。
唯一值得欢喜的是,我在街上把肚子填饱了,还买了好多好吃的,才心满意足的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越往宫门深处走,我就越觉得气氛凝重得厉害,宫人们见到我也只是匆匆行了礼便低头走了。
我纳闷了。怎么我就出去了一天回来就变样了。看她们一个个那垂头丧气不苟言笑的样子,搞得像是要办丧事一样的。
我发挥了下我这丰富的想象力,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我偷偷出宫惹恼了皇帝。
该不会他大发雷霆了要劈死我!?
到了凤仪宫门前,梅香姑姑带着长琴和长馨不住的四处张望,神色焦急。
我不明就里,上前就问:“梅香姑姑,你们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你们也跟我路上遇着的人一样,都哭丧着脸,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是狗皇帝要打死我吧?”
梅香姑姑长琴长馨都是一脸的凝重,梅香姑姑见到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快随奴婢去散优宫,太上皇病重。”
梅香姑姑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我也陷入了和她们一样的哭丧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