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我是个生来不幸的普通人,幼时为父母所弃,在福利院长大。我也一直认为我是个半途走运的人,8岁时我有幸被一个善良的人收养。但,说到底我还是个不太走运的人,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能从泥潭中走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那些人,只不过是追一只蝴蝶的功夫,就不知不觉的来到这廖无人烟的废弃工厂里。我听到皮鞋扣着地板的“笃笃”声越来越近,几个男人在粗声粗气地交谈。为了不被发现,我第一时间钻到机床底部。之后就看不明晰了,只瞅见突然散落在地上的钱箱,子弹击中机器迸溅出的火花,然后是一地鲜红染红了那些人的鞋尖。我承认我紧张得不敢出一声大气,大脑一片混沌。
事情好像办完了,外面好长一段寂静……
“还不出来吗?小鬼头!”我想我此时的状态应该是对魂飞魄散最好的诠释了,并非按兵不动,只是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一遍遍戒告自己耐心等他们离开,阿婆会来找我的。突然一只冷酷凌厉的眼与我对上,我这才害怕的惊叫起来。被拖出来抵在枪口上也是一晃神的事。
“害,自投罗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是吧,大哥”
“小鬼头,你知道怎么让看到秘密的人住嘴吗?一、跟我们走。二、去陪躺在地上的人。”银色长发的男人拉开了保险栓,满脸尽是狩猎的狂妄与嗜血的兴奋。
“Gin,把枪放下吧,别吓着孩子。”循声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步伐与他的语气一样沉稳,略带笑意的脸上只有一只右眼闪着狡诈的光,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紧抿着嘴唇,不觉俯下身:“小朋友,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们谈个条件:加入我们,可活,我能保证你家人的安全。但若不乐意……嗯,你有个很爱你的阿婆,对、吧?”
“你少拿无中生有的人来威胁我,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他提到阿婆了,我急得声音有些颤抖,可还嘴硬着,也许只是赌一把他们是在吓我。
“哦?无中生有?”那老人拿下巴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金发女人,她很快递过来一块电子屏,“让我来看看你阿婆在干什么?呦,在市场,嗯…挑南瓜?”老人冲我晃了晃屏幕。
宛若一盆冷水浇过,我只当这一切不过是冤家路窄,谁知他们是有备而来。沉默了一阵,我不知道哪来的气力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我加入你们,但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阿婆。”
“你相信我们?”
“我…没有选择。”
是啊,对一出蓄谋已久的好戏,我又有什么回旋之地?生死由人,只求别连累了那个对我那么好的人。可惜了,今晚吃不到阿婆亲手做的南瓜饼了。
哎,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我都忘了我还只是个10岁的孩子,这点出息。
笙铃有话:想来阿婆一直是小瑶琳心中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