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褚璇玑的婚房里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那双石榴似的眼眸带着些许的忧伤
那是禹书墨给她的信物。镯子微微发烫,仿佛感应到她内心的焦灼,门口有人轻声唤了她一声“璇玑”身后传来慕白神官温润如玉的声音。她不必回头也知道,他一定穿着那身绣有银线云纹的白衣
发冠高束,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清贵出尘,宛如天界神官临世,不染纤尘。他的目光落在褚璇玑桌上的婚服上,那抹鲜艳的红色在素雅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目。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
慕白.神官“吉时将至,也不试试婚服,可是不喜欢?”
慕白的脚步声停在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得冒犯,又不至于生疏,褚璇玑的手指攥紧着镯子转过身来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慕白神官,我如今早已心有所属,与你并无任何情意,你为何还要下来跟我爹爹说起此事,你我不过也就是在天界一些莫须有的情谊罢了。”
慕白叹息般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里包含着千年来未曾改变的柔情
慕白.神官“璇玑,你我本该是一对,这是天命所归。”
褚璇玑向来不信天命那套说辞,她最为反感的,便是有人拿着所谓的“天命”来压制她。她绝不接受这样的束缚
在她心中,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任谁也别想用那些陈词滥调让她低头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我在人间轮回十世,早已不是当年的战神。我的心给了禹书墨,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慕白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悲天悯人的神情。他向前一步,伸手想触碰璇玑的脸,却被她侧身避开
慕白慕白又向她提起千年前,她并未贬罚时的那次盛宴,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蟠桃树下,白衣神官温柔地为她拭去嘴角的酒渍,云端之上,他们并肩而立,衣袖相拂,还有一双紧紧相握的手,和那句男子低不可闻的“我心悦你”
褚璇玑紧紧捂住耳朵,不愿再听他多说一句。然而,慕白却步步向前,执起她的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深情款款地倾诉着内心的情愫
可在他炽热的眼神与温柔的话语中,褚璇玑只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污秽,那些甜言蜜语于她而言,不过是披着华美外衣的肮脏罢了
若他真心所爱之人,便是那轮回十世皆与她相逢的他,那么等待……又有什么意义?这根本就是一场未曾付出真心的爱意。褚璇玑缓缓闭上眼,不愿再看他一眼
慕白瞧出了她的情绪,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困惑与不甘,不知褚璇玑何时才能真正注意到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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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媚娘因姐姐们接连出嫁,终于也被允许走出房门。褚玲珑轻抬手,将一支精致的发簪稳稳地插入发间,那一袭红衣映衬得她娇艳动人,宛如一朵在风中盛放的烈焰玫瑰
红烛高照,喜字成双。少阳山某间的闺阁内,两面铜镜映出两张绝色容颜,却只有一张带着新嫁娘应有的羞怯欢喜
褚璇玑同样身着嫁衣,与她一起,却满脸阴霾,眉宇间透着化不开的愁绪,仿佛这本该喜庆的红色束缚住了她的心,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褚媚娘执起螺子黛,指尖在褚玲珑眉上轻扫而过为她上妆。她葱白的指尖微微发颤,在烛火下透出几分不健康的苍白
褚璇玑默不作声地拿起胭脂盒,指尖沾了嫣红,点在褚玲珑的唇上,那红色太过艳丽,让她想禹书墨受伤时胸口溅出的血。当时他也是这样红,红得刺目,红得让她眼前发黑
褚玲珑握住两个妹妹的手,凤冠上的珠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褚玲珑.少阳派大小姐“好了璇玑~你也别老打扮我,你今天也是新娘子,怎么能装扮的如此朴素呢?”
褚璇玑的气质如腊月寒梅般清冷,她垂下眼眸,默然不语。并非无话可说,而是不愿多言。她心中抵触与慕白的婚约,却无可奈何
父命难违,若是抗争,便是被视为不孝之举。可是,她的心呢?
褚璇玑的手悄然覆上了微隆的小腹,尽管孩子还未足月,那微微凸起的弧度却已带着一抹生命的重量。这里,藏着禹书墨的血脉
是她与他的羁绊,这样一个小生命静静地依附于她,如何能让她狠下心,带着他去与旁人共结姻缘?每思及此她的指尖便不由自主地轻颤
褚玲珑.少阳派大小姐“璇玑。”褚玲珑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叹一声/“忘了禹书墨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慕白神官的妻子了。”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忘了?你让我怎么忘记?”
褚璇玑的泪水无声滑落,她如何能甘愿忘记那个曾陪伴自己走过漫长岁月的人?每一滴泪都像是从心底撕扯出的一片痛楚
褚媚娘望着她哭泣的模样,眉头微蹙,眸光闪烁间,却又想起了禹司凤。她偏过头去,薄唇轻抿,眼眶已然湿润,却倔强地不让眼泪坠下。那隐忍的姿态,流淌出的尽是无声的酸涩
褚玲珑看着她们两个都因为一只妖,把自己折磨至此,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她将两个妹妹拥入怀中
感觉到她们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安抚着他们,褚媚娘擦了擦泪水,轻轻推开了褚玲珑,她望向窗外似乎在等,她静静的等着禹司凤今夜会不会来,他会不会去铲除元朗
褚璇玑抬眸看着窗外注意到了一道光线而过,看着好像白虎,她沉思片刻就推开了褚玲珑随后开口道: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玲珑,我还有事……你就跟爹爹说一下,一会儿再去。”
随后,褚璇玑转身疾步跑了出去,衣袂在风中飘动,显得决绝而匆忙。褚玲珑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拦,却在迈出步子的瞬间
被一旁的褚媚娘伸手轻轻拉住,褚玲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褚璇玑的身影渐行渐远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二姐不会有事的,我帮你梳洗吧,眼看及时快到了。”
褚玲珑看向一旁的褚媚娘略微点了点头,随后坐在椅子上,褚媚娘又在她的头上加了一个簪子,不远处,白虎和锦绣梦飞过来落在少阳派门口,门口守卫的都认识他们两个就让他们进去
褚璇玑跑到院子里,正好看见了他们两个,锦绣梦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褚璇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锦绣梦看她慌慌张张的,感觉不是很妙,白虎在旁边打个哈欠想睡觉
锦绣梦拽起要打盹的白虎就跑,把白虎吓了一激灵,困意顿时消散,少阳山外,乌童带着身后天墟堂的察觉眼前的修罗煞灵有异动,就得知修罗煞灵觉醒了,若玉也感知到元朗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乌童随后即刻下令攻杀少阳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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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璇玑走在森林处,一直喊着禹司凤的名字,而元朗他们早已在这里设好了法阵,褚璇玑脚步一顿,正好踩上他们的法阵中
炼魂鼎瞬间移动在褚璇玑的头顶,散发着金色的光亮笼罩着她,此时,禹司凤和禹书墨、元朗、无支祁从树后面出来,褚璇玑瞧见他们微微一愣,面上带着惊愕
元朗脸上满是笑容和得意,这战神之力总算是他的了,褚璇玑皱了皱眉看向他们开口道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书墨,司凤,你要再和他们在一起!你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禹书墨凝视着她的眼眸,那目光中透着一股漠然,语气中仿佛并不在意她的生死
禹书墨.离泽宫二弟子“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别做梦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对你手软。”
元朗.离泽宫副宫主“不用跟她废话,摆阵。”
就在众人凝神屏息、准备施展法力的关键瞬间,禹司凤与禹书墨、无支祁三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默契十足地行动起来
在元朗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褚璇玑头顶的炼魂鼎迅速转移,稳稳当当地扣在了元朗的头上,这一变故突如其来,让元朗一愣,而一旁的褚璇玑一转身则变回了紫狐,她脸上带着笑容
这让元朗更加难以置信,才发现自己原来被他们算计了,紫狐高傲的仰起头
紫狐.狐妖.青丘狐族“老娘的幻术还不错吧?”
元朗终于恍然大悟,他死死咬住牙关,拳头在袖中攥得发白,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预谋,禹司凤嘴角扬起自称可不敢在他面前卖弄什么预谋,不过就是将计就计
无支祁脸上挂着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自诩为世上最懂元朗的人。元朗的那些弯弯绕绕、歪门邪道,他只需要把这个阵眼一调,元朗就可以成那个被吸食之人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练了这个炼魂鼎,今日就让你自己尝试尝试。”
元朗忽然发觉,那些撕扯着身体的疼痛正被某种无形力量收走,一直拼尽全力的去挣扎,无支祁手上施法的力度加重一些
无支祁.修罗族左使“元朗,你就别挣扎了,这个鼎可是你亲自练的,吞了九十九道生魂,还加上了魔域的煞气,强的很,就你那点儿本事,恐怕是逃不出去吧。”
元朗十指深深扣进炼魂鼎的边缘,指节发白,青筋暴起。鼎中幽火翻涌,如万千毒蛇撕咬着他的魂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烧红的刀刃,一直苦苦挣扎着,他看着眼前三人满是戾气
另一处,真正的褚璇玑寻找出路,而不管走到哪都能看到一棵树,她抬眸有些纳闷儿,紧接着伸出手变出定坤,柳意欢瞬间收起树出现,吓得发抖让她别出招
褚璇玑发现是柳意欢收起了定坤剑,脸上带着笑容,不知他怎么到这来了,柳意欢尴尬的挠了挠头,指着她后面喊“书墨”
褚璇玑听到这个声音,眼睛一亮满是惊喜,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柳意欢见她转头之际,趁机逃跑,褚璇玑再回头发现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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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至,红烛高照。褚玲珑一袭嫁衣明媚如火,与钟敏言并肩而立,正欲行合卺之礼。褚磊环顾四周,却不见褚璇玑身影,不由蹙眉
褚玲珑知道他在看什么,就说是褚璇玑刚才有要事,所以没来,褚磊瞳孔一震有些愣神,这大婚之日她怎么能走,慕白来到正殿听到了这句话,紧握拳头,他以为褚璇玑可是逃婚了
褚磊瞧见慕白已经过来,走向前去,有些自责,慕白一个神官成婚当日新娘逃跑,很是丢脸,可褚磊看出他的不悦,却不知怎么办,只能念叨“教女无方”慕白强颜欢笑,故作大度当做没事人一样,若他们先举办婚事要紧
褚磊脸上也强颜欢笑,随后,他坐在正厅的主位上,钟敏言牵着褚玲珑的手缓缓走向前去,褚玲珑感受手心的温柔满是幸福,众多的宾客看着他们脸上扬起祝福的笑容
慕白并未踏入那场婚事的喧嚣之中,只是独自伫立在门口附近,目光沉沉地望着前方。今日,本该是他与褚璇玑缔结良缘的日子,她娶我私自逃婚,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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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自知逃不出去一直向禹司凤、禹书墨请求,并且自称自己是对妖魔族最衷心的,可禹司凤丝毫不相信他说的话,在禹司凤的眼里看见他的,全都是野心,从不见衷心
元朗为了保命一直请求他们两个放过自己,可是,禹书墨知道他已是将死之人,干脆让他死个明白,说出了他们二人并非魔煞星、修魔君,元朗闻言眼底闪过惊愕,原来他们在骗自己
又意外的看向无支祁指责他也跟着骗自己,可是,无支祁对他哪还有什么兄弟情,不过只是满满的恨意,无支祁从他的口里提及“兄弟”这两个字,只觉得肮脏
千年前若不是元朗为了贪婪天界的神籍,出卖了他的弱点,他又怎么可能会压焚如城千年,他们不愿再想和元朗多言
三人一起运功将元朗斩杀,他们灭掉了元朗后,无支祁终于大仇得报满是快意,紫狐看着他眼神透着心疼还有关心,他终于报仇了,无支祁闭上眼睛缓了缓神
又睁开眼睛觉得不对劲儿,刚才的元朗很是脆弱,闻言,禹司凤、禹书墨都齐齐看向他,紫狐掐着腰认为他在显摆自己厉害,无支祁摇了摇头忽然提醒他们元朗还有分身
禹司凤和禹书墨警惕起来,他们的反应都是“追”无支祁回头安抚紫狐不用让她去了,免得危险,紫狐微微点了点头,少阳派秘境外
元朗附身修罗煞灵感觉到了自己的分身被杀,就得知自己遭受了他们算计
若玉见他如此愤怒不知是阵法那边可是出了问题,而元朗并未回应他,而是既然得不到战神之力他也要先夺走琉璃盏,随后,让他们在这守着,他去抢琉璃盏
少阳山众人在后山和那些天墟堂众妖撕打在一起,锦绣梦和白虎本想去秘境,结果被这些妖拦截,褚璇玑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秘境方向的异样就感到有人动秘境,她脚步加快要赶去秘境的方向,褚媚娘并不想参加钟敏言和褚玲珑的婚事,她不想看见褚磊
她自屋内缓步而出,少阳山的气氛似乎与往日迥然不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想起穿越前看过的剧情,今日,褚玲珑大婚,而禹司凤必定会现身。可她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经错过了那关键的时辰
心下一阵焦急,她提裙快步奔向后山,那是禹司凤最可能停留之处。此时的禹司凤,原本打算与禹书墨一同追击元朗,但禹书墨深知他依旧牵挂着褚媚娘的安危,便劝他先行一步去寻她
禹司凤有些犹豫,而禹书墨自觉自己的武功与他旗鼓相当,让他放心。更何况,还有无支祁在旁协助,因此禹司凤才稍感安心,旋即转身去寻找褚媚娘
褚媚娘提着裙摆,焦急地四处张望,不远处传来了禹司凤的呼唤声。她心头一颤,循声疾步追了过去。当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她飞奔上前,扑进了他的怀中。禹司凤感受到她的体温与微微颤抖,双臂随即收紧,将她牢牢拥入怀中。两人相拥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久别重逢后难以言喻的思念之情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司凤!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苦。”
禹司凤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泉涌般夺眶而出,他紧紧地将褚媚娘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爱力,并未让褚媚娘感到丝毫的疼痛,她的心也被这深沉的爱意填满,双臂同样用力地回抱着他
禹司凤的语气中浸满了深深的思念,他轻轻启唇,声音温柔带着一丝颤抖,还有无法掩饰的情感,缓缓道出: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媚娘,我带你走。”
褚媚娘含着泪,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微微点了点头。禹司凤的目光满是怜惜,他抬起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随后,他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亲昵的一吻,饱含着深情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带你离开后,我们去找我们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