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然而，方才大殿之上的羞辱与难堪，却如同无形的寒冰，依旧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禹司凤被搀扶着坐在椅子上，一直强撑着的镇定终于彻底瓦解
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色泛紫，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不是因为肋下的剧痛，而是那种被当众剥开尊严、因出身而被肆意践踏的屈辱感和冰冷寒意，几乎要冻僵他的心脏
他微微垂着头，浓密的长睫低敛，遮住了那双总是温柔的金眸，此刻其中想必盛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与伤痛
褚媚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像是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疼得无以复加。她快步走到他身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他微凉而紧绷的身体，将脸颊贴在他冰凉的颈侧
她恨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脾气，明明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却还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承受那样的难堪
禹司凤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缓缓抬起手，覆在她环抱于自己身前的手背上，指尖冰凉
那事实太过赤裸，太过伤人。他早已习惯了因妖身份而带来的偏见与磨难，可当这一切在媚娘的亲人面前、在所谓的“正道”群雄面前被如此撕开，那份刺痛依旧尖锐得让他难以承受
就在这时，被褚璇玑牵着小手跟进来的思逊，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身上散发出的低沉难过气息
小家伙挣脱了姨母的手，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到软榻边，仰起小脑袋，睁着一双酷似禹司凤的、清澈纯真的金色大眼睛，好奇又担忧地望着父亲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抓住了禹司凤垂落的、绣着精致暗纹的衣袍下摆，撒娇般地轻轻拽了拽，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呀声：“爹爹……爹爹……抱……”
孩子稚嫩的声音和那毫无保留的依赖，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骤然穿透了笼罩在禹司凤心头的厚重阴霾
他身体微微一震，低下头，对上了儿子那双纯净无邪、满是关切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偏见与复杂，只有最纯粹的爱与依恋
禹司凤冰冷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暖石，泛起层层温暖的涟漪。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那紧绷到极致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了下来
他松开褚媚娘的手，弯下腰，极其艰难却异常温柔地将小思逊抱到了自己腿上。小家伙立刻满足地窝进父亲怀里，用软软的脸颊蹭了蹭父亲微凉的胸膛，仿佛在用自己方式安慰着他
抱着怀中这温暖而柔软的小生命，感受着那份毫无条件的信任与爱，禹司凤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冰霜终于渐渐消融
他低下头，用下颌轻轻蹭了蹭儿子细软的头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屈辱和伤痛仍在，但妻儿的温暖与依赖，成了此刻支撑他摇摇欲坠心灵的唯一力量
禹司凤抱着思逊，脸色虽仍苍白，但情绪已平复许多，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倦色和疏离
脚步声响起，褚磊的身影出现在偏殿门口，身后跟着神色担忧的褚玲珑和钟敏言。褚璇玑见状，悄悄拽了一下褚媚娘的衣袖，示意她收敛些脾气
褚磊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禹司凤苍白的脸上，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身为掌门的无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缓和的话
褚玲珑却先一步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心疼
褚玲珑.少阳派大小姐“爹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司凤和书墨都是少阳的恩人，您因为流言蜚语把我们叫到偏殿来，是不是也有失少阳的礼数啊？”
褚磊被大女儿质问，脸色微微一沉，眉宇间浮现出一抹不悦。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此处虽然清净些，但是说起话来比较方便些，禹司凤附和褚磊的话，显得云淡风轻，却更显出一种看透世情炎凉的淡漠，听得褚玲珑心中更不是滋味
褚磊的目光这时落在了禹司凤怀中那个粉雕玉琢、正睁着大眼睛好奇望着他的小娃娃身上。那是他的外孙，流着他女儿的血脉。一丝属于外祖父的慈爱和渴望悄然浮现，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孩子
然而，他的手还未碰到孩子，褚媚娘却猛地转过身，一把将思逊从禹司凤怀里抱了过来，紧紧护在自己身前，眼神冰冷而戒备地瞪着褚磊，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褚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柔和瞬间冻结，只剩下错愕与深深的受伤。他看着女儿那充满不信任和恨意的眼神，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缓缓地、无力地收回了手
就在这时，念初和念善两个小丫头却不怕生，她们认得这位是娘亲的爹爹，是“外公”。她们松开褚璇玑的手，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褚磊腿边，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喊道：“外公！”“外公抱！”
孩子天真无邪的呼唤，像是一股暖流，稍稍融化了褚磊脸上的僵硬和心中的涩然。他弯下腰，极其勉强地对着两个外孙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摸了摸她们的头，却终究没有心思将她们抱起来
褚璇玑见气氛稍有缓和，觉得这是个机会，连忙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爹爹，今日趁着您寿辰，女儿……女儿也想向您求个恩典。”
她拉过一旁沉默的禹书墨，两人并肩跪下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爹爹，我与书墨两情相悦，早已生死相许，并育有念初、念善。求爹爹成全，准许我们正式成亲，给孩子、也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
褚磊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和禹书墨，眉头紧紧锁起。他沉默了片刻，眼中挣扎之色显而易见。最终，他还是沉重地摇了摇头
褚磊.少阳派掌门“璇玑，爹爹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你们如今这般相伴，爹爹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才的那些风言风语你也都听到了，我知道书墨是个好孩子，对你也有情，司凤……也对我们少阳有恩，媚娘已经不听我的了，难道你也要让爹爹为难吗？他毕竟是妖族，若真要明媒正娶，公告天下……于你名声有损，于少阳清誉亦是有碍。爹爹……这也是为你们好。”
又是这句“为你们好”褚璇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褚媚娘兀自生着闷气，就知道他会说这些话，若是褚磊不嫌弃妖族，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上就要下红雨了
褚玲珑在一旁急道
褚玲珑.少阳派大小姐“爹爹！您怎么还是这般固执！书墨他为璇玑、司凤为我们少阳做了多少？难道还抵不过那虚妄的身份之别吗？”
然而褚磊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态度坚决
褚磊.少阳派掌门“不必再多言了。此事……容后再议。”
他看了一眼依旧被褚媚娘紧紧护在怀里、不让他触碰的思逊，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褚璇玑和禹书墨，最终目光复杂地扫过脸色苍白的禹司凤，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他不再多言，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离开了偏殿，将那满室的失望、怨怼与无奈，统统留在了身后
偏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褚璇玑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禹书墨默默扶住她，眼中亦是黯然。褚媚娘抱着孩子，冷笑一声，眼中尽是讥讽
禹司凤闭上眼，掩去眸底深处的疲惫与悲凉。所谓的寿辰欢宴，于他们而言，只剩下一地鸡毛与彻骨寒心
褚磊离去后留下的尴尬与沉重尚未散去。褚玲珑看着脸色愈发不好的禹司凤，心中担忧，正想再说些安抚的话，却见禹司凤猛地侧过头，用手掩住唇，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一声接一声，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听得人心惊肉跳。禹司凤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额际青筋凸起，冷汗涔涔而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泛上一层灰败的死气
钟敏言脸色一变，上前一步，语气充满了真切的担忧
钟敏言.少阳派六弟子“司凤！你这是怎么了？伤得如此重？”
褚媚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绝不能让大姐和姐夫知道司凤仅剩三日寿命的真相，这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担心与麻烦
她立刻上前，挡在禹司凤身前，强行挤出一个还算镇定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意味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就是方才在大殿上动了些气，歇息一下就好。玲珑，六师兄，外面宾客众多，你们快去忙吧，这里有我和璇玑照顾就好。”
褚玲珑看着褚媚娘那明显欲盖弥彰的神情，又看看咳得几乎喘不上气的禹司凤，心中疑虑更深，但见褚媚娘态度坚决，也不好强留，也便只好离开
钟敏言又看了禹司凤一眼，这才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褚玲珑离开了偏殿
房门刚一关上，褚媚娘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她猛地扑回椅子旁边，褚璇玑和禹书墨也立刻围了上来，脸上皆是骇然与焦急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司凤！司凤你怎么样？”
媚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要运转灵力为他疗伤
她将小思逊小心地放到一旁的软垫上，双手凝聚起温润的粉色灵光，颤抖着按在禹司凤的背心，试图将精纯的灵力输入他体内，压制那狂暴的反噬之力
然而，她的灵力甫一进入禹司凤经脉，便如同泥牛入海，非但没能缓解，反而像是惊动了那蛰伏的凶器！禹司凤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再也压制不住——
一口暗沉发黑、触目惊心的瘀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身前的地板和衣襟上，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褚媚娘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一声，灵力瞬间溃散，整个人几乎软倒下去，脸色比禹司凤还要难看，褚璇玑和禹书墨也是骇得面色发白，连忙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褚媚娘和几乎要歪倒的禹司凤
禹司凤剧烈地喘息着，胸口急促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杂音，显得异常艰难。他抬手，用指尖颤抖地擦去唇角的血迹，那抹鲜红与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他看到褚媚娘那副吓得失了魂、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痛楚万分。他极力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挤出一个极其虚弱却努力想要安抚她的笑容，声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没……没事……你们都别担心……别怕……只是……一口瘀血……吐出来……反而……舒服些了……”
他都这般模样了，还在想着安慰她们
褚媚娘看着他强撑的笑容，听着他虚弱不堪却依旧温柔的话语，心如刀割，泪水更是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她紧紧抓住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泣不成声
禹司凤沉重的喘息声和褚媚娘压抑不住的啜泣声。绝望的氛围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几人彻底淹没。那喷溅在地上的暗红血液，像是一个残酷的倒计时
天界之中，柏麟神情凝重地提议开启诸天陨星大阵，用以攻打人间少阳山。此言一出，满座仙家皆露疑惑之色，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然而柏麟却显得极为笃定，毫不动摇。有几位仙家忍不住直言劝阻。诸天陨星大阵乃是借助星辰之光牵引的绝世杀阵，威力浩荡，能将山川化为齑粉、令天地为之变色，如今仅为了对付区区凡人之地便要动用这等手段，是否太过小题大做？
然而柏麟闻言，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语气坚毅而冷峻，非要用此阵法，若任由褚璇玑与褚媚娘继续妄行，届时魔界双煞必将复生！到那时，三界动荡，乾坤颠覆
众仙劝说无用，然而虽心存疑虑，却终究不再多言，纷纷领命而去。就在天界的筹谋悄然展开之际，某个隐蔽角落里，青龙焦急地找到了腾蛇。他不顾一切闯入天牢，挥袖破开重重结界，将困于幽暗中的腾蛇释放出来
如今天路已然封闭，唯余一条险途——横渡天火。说罢，青龙递给腾蛇一片龙鳞，此物可护他周全，望你一路小心。龙鳞泛着幽冷的光芒，沉甸甸地压在腾蛇掌心
青龙将柏麟先前的种种计策一一告知腾蛇，语气郑重地劝他速去人间少阳山，劝阻褚媚娘与褚璇玑不要再对琉璃盏存有任何妄念，速速离开少阳山
腾蛇握紧手中的龙鳞，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交织。最终，他深深看了青龙一眼，向他道谢，若是还有机会活命，回来请他喝酒，说罢，腾蛇身形一闪，挟带着决绝之意消失在茫茫虚空之间
//
少阳秘境深处，终年不见天日，唯有中央一方巨大的石台上，悬浮着一只被璀璨金赤鸟羽毛状光芒紧紧包裹、无数古老符文环绕流转的琉璃盏
它静静旋转着，散发出一种既神圣又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这里寂静得可怕，空气凝滞，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
褚媚娘与褚璇玑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秘境入口。无支祁早已等候在此，他抱着双臂，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棕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脸上带着惯有的狷狂，但那双锐利的瞳孔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无支祁的声音在空旷的秘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玩味，却直指核心
无支祁.修罗族左使“悦神小美女，最后问一次，打开这玩意儿，放出的可是两个能搅得天翻地覆的魔头。这后果，你真想清楚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褚媚娘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被金赤光羽守护的琉璃盏上。那是司凤曾经拼死守护、甚至不惜插入均天策海也要封印的东西。如今，她却要亲手打破它
脑海中闪过禹司凤苍白的面容、咳出的鲜血、以及亭奴那句“仅剩三日”的判决……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收紧了她的心脏
她沉默了片刻，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褚媚娘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决绝，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我不后悔。只要司凤能活！至于魔煞星和修魔君……”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既然我和姐姐当年能斩杀他们一次，如今就能再封印他们第二次！”
褚璇玑在一旁看着妹妹那近乎癫狂的坚定，心中微涩，轻轻叹了口气。她这个妹妹，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执拗至极，一旦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而她，向来是纵容她的。只要媚娘觉得值得，只要她能换回片刻欢颜，哪怕是与天下为敌，她褚璇玑也愿陪她一起扛
褚璇玑上前一步，与褚媚娘并肩而立，战甲泛起冷光
褚璇玑.少阳派二小姐“开始吧。”
无支祁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耸了耸肩，站直了身体
三人不再犹豫，同时运转体内强大的灵力！褚媚娘周身粉色灵光流转，褚璇玑战神之力轰然爆发，无支祁的紫色魔气亦汹涌而出
三道截然不同却同样强悍的力量，如同三股洪流，猛地撞击在那守护琉璃盏的金赤光羽结界之上
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剧烈嗡鸣，其上流转的符文疯狂闪烁明灭，那璀璨的金赤光羽也开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守护在秘境各处的锦绣梦、白虎、龙卿立刻加强了戒备，神色紧张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结界光芒最盛、即将破碎的刹那——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疾掠而来，竟是本该在偏殿休养的禹司凤，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显然是强行动用了极大的力量才冲破阻拦赶到此处
他身后，禹书墨一脸焦急地追来，却慢了一步，龙卿与锦绣梦、白虎也匆匆赶来，她们都拦不住禹司凤
禹司凤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在那结界破碎、琉璃盏彻底暴露的瞬间，抢先一步，猛地将那只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琉璃盏紧紧抱入了怀中
褚媚娘惊骇失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禹司凤将琉璃盏死死护在怀里，如同护着最致命的毒药，声音因急切和虚弱而剧烈颤抖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媚娘！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可知一旦放出他们，三界将会面临什么？！那是无尽的杀戮和浩劫！我禹司凤一条残命，死何足惜！绝不能因我一人而累及苍生！快停手！”
褚媚娘看着他这般不要命地阻拦，看着他怀中那关系着他生死的琉璃盏，心中痛极、急极
褚媚娘泪水瞬间决堤，声音破碎而绝望，带着泣血的哀求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司凤！你给我！你把琉璃盏给我！我不管什么苍生！我不管什么浩劫！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陪着我！没有你，我要这天下何用？！你把琉璃盏给我！”
她伸手想去抢夺，禹司凤却死死抱住，不肯松开分毫
就在这时，被几人力量冲击、又脱离了守护结界的琉璃盏，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诡异光芒，一股庞大无比、混合着无尽怨毒与杀戮气息的恐怖能量从中爆发出来
琉璃盏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竟猛地从禹司凤怀中挣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秘境深处疾射而去
禹司凤被那力量反震，猛地又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
无支祁眼疾手快，立刻闪身上前，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禹司凤
褚媚娘见琉璃盏飞走，脸色骤变，她对着无支祁、锦绣梦等人大喊
褚媚娘.少阳派三小姐“看好他！”
话音未落，她已与褚璇玑同时化作两道流光，毫不犹豫地朝着琉璃盏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决绝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昏暗的秘境深处
禹司凤在无支祁怀中艰难地喘息着，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心急如焚，嘶声喊道
禹司凤.离泽宫首徒“无大哥，拦住她们，快拦住她们……别让她们做傻事……”
然而，无支祁却只是扶着祂，眉头微蹙，看着褚媚娘姐妹消失的方向，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并未立刻动作
他深知褚媚娘的决心，也明白此刻阻拦已晚，更或许……他内心深处，对那所谓的“正道”和“苍生”，本就缺乏足够的维护之心
禹司凤见无支祁并未听从，心中更是焦急万分，那股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将他淹没，肋下的剧痛和心中的焦灼交织，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彻底失去意识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