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

光明祭坛。

寂夜慢悠悠地飞回居所，收起翅膀，又变回了皮皮的样子。

可是他以为会在的布莱克，此刻却是连根头发都没见着。

哦豁，离家出走？

寂夜慢条斯理地放出感知，找到了布莱克。

好家伙，站悬崖边边上是要跳崖吗。

寂夜又伸出翅膀，像拎菜一样提溜着伯特兰飞往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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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

布莱克轻抚索兰特的毛发，陷入迷茫。

百年前，他就是从这个悬崖掉了下去，被索兰特所救，才苟活至今。

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复仇，凭借着这份信念，他努力变强，坚持到现在。他知道威斯克无比强大，所以抱着和威斯克同归于尽的决心，加入了邪灵组织。

可是他活下来了，因为一只阴险狡诈的皮皮。

他后知后觉，他是把灵魂卖给了恶魔。

他本来就是侥幸留存于世，本来都无所谓的，但……不知是寂夜有意还是无意的纵容，他似乎找到了其他东西。

除了复仇以外，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以为能够为格雷斯星发展努力的寂夜也许没有那么坏，也许他可以在守护精灵和效命于寂夜两件事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但过于关注深层次的东西，往往会让人忽略浅显易懂的道理。

寂夜他，本就是一个将一切都当做筹码的冷血存在啊。

寂夜莱莱。

寂夜降落在布莱克旁边，变成了皮皮的模样。

布莱克没有反应，依旧梳理着索兰特的毛发，就像是寂夜不存在一般。

但寂夜也并没有过于在意。

他自顾自坐在悬崖边。

寂夜莱莱，你会背叛我么。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说出一种肯定的感觉，仿佛提出问题的人早已知道答案。

布莱克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一直忍耐。

但为了防止过早魂飞魄散，布莱克还是竭力将那些想法抛出脑海。

布莱克不会。

布莱克听见自己说。

寂夜……

寂夜发出很轻的叹息，轻到布莱克几乎以为那是他的幻听。

寂夜你上次说的，我不需要做这些，你不会背叛我的。

布莱克心中一窒。

原来，他并不是听不懂。

寂夜那个精灵是罪有应得，他向泉水投毒，如果没有我，今天的伤亡必然是惨重的，仅仅是绞刑已经够便宜他了。

布莱克那他的家人呢？他们也同罪吗？

布莱克的语气带上了愤怒。

寂夜……虽然这个对比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但……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布莱克一怔。

寂夜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被人从背后捅刀子。

布莱克这一切也仅仅是你的假设而已，假设没有你的干预，假设他的家人会复仇，而且你可不要告诉我这次事件里没有你的手笔。

寂夜……

寂夜我是格雷斯星的领袖，对于我来说，我不能只是看到眼前这些性命，而是要做长远考虑。

布莱克虚伪。

布莱克嘴角勾出嘲讽的笑。

布莱克总是在谋划牺牲别人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在为别人考虑。

布莱克以为自己会从寂夜脸上看到被拆穿的愤怒，但寂夜却笑了。

寂夜牺牲我自己的那一天会来的，但不是现在，对于我来说……

寂夜想起曾经不知多少年的漂泊时光，他无法死亡，活的实在太久了，久到不管什么事情都难以再在他心中激起波澜，久到他目睹着无数人——哪怕是亲密之人的死亡，也不会再有感叹。对于他来说，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都像是蜉蝣一样，他们的生命短暂又脆弱，除了在他的记忆中留下匆匆的脚步以外，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不见，所以……

寂夜那并不重要。

我在这个世界形式上的死亡，那并不重要。

但我却可能会在这些精灵短暂的生命中留下也许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痕迹，所以我会尽可能地活下去。

作为记忆的容器。

布莱克不重要？

布莱克皱眉。

布莱克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寂夜目的？

寂夜没有犹豫。

寂夜为了实现他的愿望。

布莱克他的愿望？

但寂夜却不肯多说了。

要是布莱克能够让寂夜完全信任还好，寂夜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一切告诉一个随时可能会背叛的人。

本来这些也不是很重要，其实寂夜看起来很上心，心里也不是很在意。

他只是不太想那么快失去一件称手的工具，尤其是在他需要尽快找到继承人培养的时候。

寂夜不由自主地捻了捻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指尖，一阵阵剧痛传来，黑暗能量一刻不停地侵蚀着这具身体，过程必然是无比痛苦的，只不过他早已习惯，所以没有必要再去说。

他可不希望离开的时候这里变的一团糟。

所以……

寂夜你过于自大了，这不是好事。

寂夜傲慢地把自己放在批判别人的立场，将自己的偏见强加给别人。

寂夜反而难以看到重要的东西。

寂夜也不想再纠缠了，他还有卷轴没写完，关于机器人的编程问题也要处理一下。

他说到这里，多的还是布莱克自己考虑吧。

寂夜转身准备离开。

寂夜我不知道你对好坏的评判标准。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也没有亏待你什么。

让武器多见光是为了让武器更锋利完整，而非让他反噬主人。

反噬主人的武器，寂夜会很耐心地把他碾碎的。

布莱克……

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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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其实寂夜因为寿命，很多观念跟布莱克包括之后的主角团是不同的，在他看来人死了可以轮回，一堆人死了马上又有一堆，世界毁灭了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世界，就算所有世界一起炸了他也不会消失。

作者所以与他有交集，产生感情的人就尤其重要和特别。

作者他现在的心情类似于，你儿子喜欢手机，但他觉得你不喜欢他买手机，所以一直瞒着你攒钱偷偷买，你对此没有意见，甚至为了讨儿子欢心可以给他买几个新型号，但要是儿子有一天为了买手机把你卖了，这就不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