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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内是小声探讨的看客，咖啡店的玻璃外更是聚集了一帮人，有小孩有中年人，但老人居多。
看得人多了，自然也是引起了对面人的胆怯，警察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出镜的女警察检查了小杨桔的身体，有不下十五处伤痕，有轻伤也有重伤，抱着小团子出来的时候眉头紧锁，向一同出警的组员说明了伤口的位置，和从小团子口中套出的话。
配角警察：抱歉了女士，看来在这是没办法解决问题了，麻烦配合我们工作去趟公安局做笔录。
江漫兮在女警汇报完小团子身上的伤后，脸彻底冷了下来，眼中是一摊死水，紧盯着对面的红唇女人。
江漫兮我没问题。
杨文敏见这副局面，双腿微微打颤，连开口的声音都是抖的，江漫兮看着她啧笑一声。
配角警察：那走吧，二位女士。
江漫兮朝警察微微颔首，拎起手提电脑包，紧跟着女警走出咖啡店，杨文敏则是在男警官的注视下，一步步踱出咖啡店。
周围的人见几人离开，也都散去，不少人录下的视频也都发布到网上，在各个群聊中被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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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做完笔录江漫兮坐在警局办公室里，杨文敏不出意外被扣了下来，她在等女警察了解一些其他情况。
她低头看着桌子愣神，门外传来脚步声，在踏进来的一瞬又顿住，她回神朝门口看去，是个老熟人，朝他微微一笑。
田柾国愣了一下，笑了一下走了进去，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田柾国你怎么在这？
江漫兮领小孩。
田柾国领……小孩？
江漫兮低头咬了下嘴唇，随即转头看向田柾国，眼睛有点亮又带着点为难。
江漫兮帮我个忙吧。
田柾国看着她的眼睛，怔了一秒，脑海飞过了无数画面，就是没有这样的，他笑了下，脸靠近了她一些，柔下声。
田柾国好啊，但是你得答应我点条件。
田柾国我帮你这个忙，你陪我回趟老宅怎么样？
江漫兮成交。
俩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小杨桔是被男警官抱进来的，男警官朝她点头示意在她对面落座，女警官则是抱着陪着杨桔在一旁玩。
警察看见田柾国，朝他也微微点头。
配角警察：田总。
配角警察：江女士我们刚和杨女士对完小朋友提供的信息，基本定罪了。
江漫兮我想问一下，那小朋友是怎么办？
配角警察：孩子是杨女士的亲身女儿，但我们联系不到孩子父亲，及任何亲属，有的刚打通就否认认识，而且孩子是黑户，目前来看只能送往福利院。
江漫兮警官我想见一下杨女士。
江漫兮转头看向一旁玩的不亦乐乎小朋友，小朋友朝她笑了笑，田柾国突然明白她想让自己干嘛了，他拍了下江漫兮交叉在一起的手，那人转头看向她。
田柾国交给我。
田柾国陈警官，目前来说杨女士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我们希望可以和她谈判，作为孩子的抚养委托人。
田柾国微笑着看向对面的男警官，江漫兮神色也是很严肃，见两人的态度很认真，他点了点头。
配角警察：我们肯定也是以孩子为主出发，我们这边也会积极配合你们，尽量让孩子有个好归宿。
江漫兮谢谢。
配角警察：那你这边跟我来吧。
田柾国拍了拍她的肩，两人跟着警察离开了办公室。
————审讯室————
女人慢慢听见开门声，抬头望去，汗黏在脸上的发丝搭着红唇和眼里的泪水倒显得有几分狼狈。
见着来人她冷哼一声，眼睛不屑地斜到一旁，江漫兮看着她的动作，垂下了眸子，田柾国看着她的神情，本想伸出向她的手，又垂回身侧。
江漫兮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陈警官有些犹豫的看向田柾国，田柾国朝他点了下头，二人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审问室只剩下两人，江漫兮看着那人侧过去的脸，叹了口气快步走到她面前。
江漫兮我见过你。
她淡淡开口，女人听着她这句有了些许反应，眼神顿了一秒。
江漫兮去年，在遇邸路的公园，有对夫妻在公园门口闹离婚，当时旁边还站了个小女孩。
熟悉的事又从记忆里被挖出来，不安、烦闷、不甘、凄凉……一堆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女人的身体里叫嚣，眼睛顿时湿润了，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
江漫兮是你吧。
江漫兮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女人的样子，不忍的蹙了下眉，还是狠下了心。
江漫兮我记得那个女人长裤长袖，脸上一点粉都没沾，扎着低马尾，趴在地上，抱着的那个男人的腿，哭的不好看，头发都散了……
江漫兮我见过很多人，他们很多和我初见时的样子不一样，向你这样的也不少。
江漫兮剪头发了，学化妆了，买奢侈品了，像刺猬了。
江漫兮的声音平平轻轻的，可是每个字都从她心上碾过，压的喘不过来气。
江漫兮你觉得你变了，那你为什么还想着那男人会回来？
江漫兮学着那天那个站在旁边的女人的样子？
江漫兮哦，还有……
江漫兮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孩子在你手里，他就会回来看你？
江漫兮他不会回来的。
杨文敏他不会回来的……他不会回来的……他不会回来的……不会！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
杨文敏双手抓着头发，脸上是是止不住的泪痕滑下，她抬起头朝江漫兮大吼。
声嘶力竭……
杨文敏他说他爱我，他只爱我一个的……
杨文敏身体发颤，不停念叨着，江漫兮看着她这副样子眼睛微红，身子打了下颤。
江漫兮杨桔很可爱，但他连给孩子个父亲都不愿意！他说他爱你，连留在你身边都不愿意！
江漫兮他凭什么爱你？凭没有娶你？还是凭孩子是个黑户？
江漫兮他不会爱你，他的世界里不会有你，不会有杨桔！
江漫兮孩子出生了后四年，都没有户口，你觉得孩子留得住他？
杨文敏不是这样的……不是……他爱我……对不对？他是爱我的……
像得不到玩具的孩子，杨文敏将自己缩成一团，过往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
“老婆，我今天去接你下班，你记得不要乱跑，不然我会找不到。”
“好。”
“老公，怎么没看到你人啊？”
“啊……那个我临时有点事，今天就不去接你了，然后我明天要出差，下个星期回来。”
“啊，那好吧。”
……
“老公你说宝宝以后长的像我还是像你？”
“当然是像我们两个啊。老婆我们两个是不是得买套房啊，不然以后宝宝上学怎么办？”
……
“我看别的小朋友都上学了，小桔是不是……”
“哎呀，小桔现在上什么学啊，那些好一点的幼儿园多贵啊。”
……
“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
“滚开!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的，要体贴没体贴，一天到晚一身油烟味，妆也不会画，算什么东西！”
“你说你会娶我的，你说你爱我的，你说……你说……”
“切，这些话也就骗骗你了，要不是看你有几个钱，谁往你身上贴。现在连钱都赚不了，还有什么用？”
……
回忆将她掩埋，无知和盲目遮住了她的眼，留在回忆里的只有她一个。
杨文敏蜷起身子松了下来，重重靠在椅背上，头仰起望向天花板，眼睛里不剩一丝光量。
杨文敏他不爱我，是我自欺欺人，一直是我自己……
杨文敏我带着小桔去找过他，却找不到他，他的名字是假的，户籍是假的，他说什么我都信。
杨文敏我们住在我租的房子里，他花着我的钱，他要多少我给多少，生小桔的手术费是我出的，小桔出生后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买的。
杨文敏他走之后，我只剩下孩子了……我……我……打了小桔……
杨文敏眼神恍惚，慌张了起来。
杨文敏小桔受伤了，小桔受伤了……是我……是我打的……
声音颤抖着，她低下头看向自己止不住发抖的双手，泪珠重重打在桌面上。
杨文敏我拿了刀……拿了皮带……用桌角和椅子……
一瞬间，审讯室里只剩下女人的哭声，江漫兮擦去眼眶里的泪水，换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旁，弯下腰轻轻抱住她。
杨文敏我不是个好妈妈……我不配做个母亲……
杨文敏我对不起她……我得坐牢了吧……那小桔怎么办？
杨文敏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江漫兮，眼睛里是乞求和担忧。
江漫兮小桔会送到全市最好的福利院，我会资助她后续上学生活所需的所有钱，放心福利院的孩子和老师人都很友善，我也会不定时去看她。
杨文敏听到她的话，攥紧了江漫兮的衣服，靠在她身上，泪止不住的流。
杨文敏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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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将抚养权转让书放在杨文敏面前，杨文敏看着上面的字一会儿，拿起了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江漫兮拿起文件起身，又看了眼低着头的杨文敏，走向了审讯室的门。
杨文敏等等!
杨文敏江小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等我出狱了，不要让小桔知道，毕竟我也算不上她妈妈，我不配再出现在她面前了，我会离她远远的，如果我想她了远远的看一眼就够了。
杨文敏求你了，好吗？
江漫兮没敢回头看她，点了下头。
江漫兮好。
审讯室的门打开后又被关上，里面照着的是两盏白织灯，昏暗、压抑，外面则是亮堂的，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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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所爱之人是值得所付之人，愿爱总有回应，愿不会被爱欺，愿我的小桔可以快快乐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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