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塔的绿光映在夜神月的瞳孔里,像两簇跳动的鬼火。他看着手臂上蔓延的绿色纹路,指尖突然触到口袋里的金属硬物——是那枚刻着“月”字的徽章,L之前送他的,说是用能中和藻类的特殊金属打造。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将徽章按在蔓延最快的纹路处。金属瞬间传来灼热的刺痛,绿色纹路像被烫到的蛇,疯狂地往回收缩,接触到徽章的地方泛起白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腥气。
“有用!”小荷的惊呼带着哭腔,她冲过来掏出所有净化剂,朝着夜神月的手臂喷去。透明液体混着金属徽章的寒气,在皮肤上凝成层白霜,那些绿色纹路终于停止蠕动,渐渐褪成浅灰色的疤痕。
夜神月喘着气靠在墙上,冷汗浸透了衬衫。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徽章,金属表面已经变得焦黑,却牢牢嵌在皮肤的疤痕里,像枚奇特的烙印。“看来L早有准备。”他扯了扯嘴角,声音还有点发颤。
远处的东京塔突然发出巨响,绿光在爆炸声中骤然熄灭,像只被掐灭的烟头。夜神总一郎带着警察冲过来时,正看到小荷用干净的纱布裹住夜神月的手臂,两人站在警戒线旁,身影被警灯的红蓝光芒拉得很长。
“渡呢?”夜神总一郎的声音带着喘息。
“在塔顶。”夜神月抬头看向漆黑的塔身,“自毁程序虽然停了,但他启动了备用装置,现在应该……”话没说完,塔顶又传来声闷响,碎片在夜空中划出弧线,像场黑色的烟花。
清理现场的警察在废墟里找到半块烧焦的徽章,上面刻着的“影”字已经模糊不清。技术科的人说,塔身的绿色光芒来自某种能量转换器,只要夜神月身上的藻类基因活跃,就会触发共振——渡到死都想把他变成实验体。
“结束了。”小荷把温水递给夜神月,看着他喝下,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夜神月放下水杯,突然抓住她的手:“明天有空吗?”
小荷愣住了:“啊?”
“去约会。”他的耳尖微微泛红,眼神却很认真,“之前说要去野餐,一直没兑现。”
第二天的阳光格外慷慨,把浅草寺的石板路晒得暖暖的。夜神月穿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手臂上浅灰色的疤痕,像幅奇特的纹身。小荷的发间别着新鲜的栀子,是他早上特意去花店挑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要不要去求签?”小荷指着不远处的签筒,上次在这里抽到的中吉签,似乎真的带来了好运。
夜神月刚摇出签,就被个捧着相机的老太太拦住:“小姑娘,能不能帮我们拍张照?”老太太身边的老爷爷笑得满脸皱纹,手里攥着支红色的康乃馨,“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十周年。”
小荷接过相机时,夜神月突然从旁边的花摊买了支同款康乃馨,塞到老爷爷手里:“送给奶奶。”
老爷爷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把花往老太太怀里塞:“你看这小伙子多懂事。”老太太红着脸捶了他一下,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满的笑意。
看着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走远,小荷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转头看向夜神月,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手里的签看,眉头微微皱着。“怎么了?是凶签吗?”
“不是。”他把签递给她,上面写着“姻缘天定,风雨同舟”,“只是觉得写得太准了。”
小荷的脸瞬间烧起来,慌忙把签纸折好塞进包里,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硬物——是之前夜神月送她的银色检测器,此刻屏幕亮着,显示出“能量场稳定”的绿色字样。
他们沿着仲见世商店街慢慢逛,夜神月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小荷挑的人形烧,红豆馅从嘴角溢出来时,他会递过干净的纸巾,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路过家卖面具的店,小荷拿起个狐狸面具戴上,透过镂空的眼洞看他,发现他正低头笑着,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好看吗?”她故意变着声问。
夜神月伸手摘下面具,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不如你好看。”
周围突然响起阵低笑,原来是旁边的游客在看他们。小荷的脸更红了,拉着夜神月就往前跑,穿过人群时,手里的面具不小心掉在地上,被他弯腰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纸袋里。
“晚上去看电影吧。”他突然说,“新上映的推理片,评价不错。”
电影院的黑暗里,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当剧情到高潮时,小荷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夜神月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让她瞬间安定下来。散场时,小荷才发现他的手臂一直微微曲着,怕碰到她的伤口,尽管那疤痕早就不疼了。
走到电影院门口的樱花树旁,夜神月突然停下脚步。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枚银色的戒指,戒面是个小小的月亮,旁边镶着颗碎钻,像星星落在月边。
“不是求婚。”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耳尖红得像樱桃,“是……谢礼。谢谢你没放弃我。”
小荷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想起东京塔下那夜的绿光,想起他手臂上蔓延的纹路,想起他推开自己时决绝的眼神,原来这个总是看似冷静的少年,也会有这样笨拙的温柔。
“我才不要谢礼。”她吸了吸鼻子,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我要你以后都好好的,再也不许吓我。”
夜神月笑了,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指尖的温度落在脸颊上,带着点粗糙的暖意。“好。”
晚风吹过樱花树,花瓣落在两人发间。小荷靠在夜神月的肩上,看着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辰。她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疤痕,突然觉得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都成了此刻安宁的注脚。
“月哥哥,”她轻声说,“以后我们再也不碰那些危险的事了,好不好?”
夜神月低头看她,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蜜糖:“好。”
他没说出口的是,口袋里的手机刚刚收到条短信,来自匿名号码,只有张照片——废弃游乐园的摩天轮里,坐着个戴银色面具的人,正对着镜头举起酒杯,背景里的屏幕上,映着夜神月和小荷此刻的身影。
但此刻,他只想握紧身边的手,让这片刻的安宁,长得像一辈子。至于那些潜藏的阴影,等明天太阳升起,再去一一拆穿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