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睡得浅，有人靠近他会知道，但他该做出什么反应，还是得看对象是谁。
就像穆芷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般，言律也能分辨出她的味道。
到了下半夜，他清楚察觉到她轻手轻脚地凑到自己床前，听声音应该是蹲着在瞄他。他正想着有啥好看，却发现她的手已抚上了自己的脸，也清楚听到她在嘀咕着什么。
真是个，傻孩子。
他刚叹了口气，却发现这家伙直接坐到床上了。
啊这……不是叫她，别乱来的么？
估摸着天大概快亮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穿好衣服，言律也直接睁开眼睛，成功与穆芷四目相对。
“呀，律兄，你不再睡会儿吗？”穆芷有些尴尬，但还是大大方方地盘腿坐好，“时间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嘛。”
“那你又是在干嘛？”言律无奈地挑眉，也坐起身来与她平视。
“睡不着嘛，就来……看看风景。”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反正，你也没睡嘛。”
这家伙还真是理直气壮，言律抬手就给了她一记爆栗，“我是被你吵醒的。”虽然把她敲得眼泪汪汪，但言律还是扯起一旁的被子给她披上，“睡不着就睡不着，怎么不披件衣服呢？”
确实，她这会儿是有点冷了，而言律的被子也是来得及时，“哎呀，谢谢律兄。”
她这称呼听着有些不对，他伸手帮她捋好被子，“千千，你能不能换个称呼？”这称呼，跟喊水明鸿他们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喊倾城来得亲密来着。
“额……阿律？”话刚出口，穆芷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岂不是和言瑾那厮一样？不行不行。”
“你就这么嫌弃我二哥呀？”言律一直没想明白，言瑾和穆芷青茸怎么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怎么青茸能和他看对眼，穆芷却对他意见这么大呢？
“我能说……我不信任他吗？”穆芷有些不爽地戳着膝盖上的被子，“你想呀，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武神圣女，言国和武神殿本就是相互制衡的关系，他们之间始终横着许多无可奈何。谁知道言瑾那厮……会不会在某一天为了利益，舍弃茸姐姐。”
她这番话多多少少有些大逆不道，言律知道她是信任自己才会说得这般直白，只是这话，何尝不是在试探他的心意呢？
“千千，倘若有这么一天，你会如何选择？”言律心中一动，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也引起穆芷抬头对上他的双眼。
是呢，不渡书院与言国皇室不也是这样的关系么？
“只能，以我本身的使命为先了。”她的眼神是一如既往地清澈，也道出了言律的心中所想。
“茸姑娘与二哥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我能理解，但也不妨碍我不爽那厮。”穆芷嘿嘿一笑。
真是个小淘气。言律捏捏她的小鼻子，“那你会生我的气么？”
“当然生气，你这个混蛋，当真会心疼我么？”想到他当时的反应，穆芷就觉得委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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