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异世界的大门已经开启。
那是一个没有魔法,没有花仙,没有精灵的单纯的世界。
那是阿露瓦的真正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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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地球吗?”
阿露瓦——或者说金骑很懵。她拍拍屁股坐起来,有点怀疑人生。
首先,这里一片漆黑,只有她视线尽头有一抹白色,排除拉贝尔大陆;
其次,她的那把枪不见了,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不能明说、不能忽视的力量,而在她的认知里这东西是她老家地球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因此排除她老家;
最后,她可以自由呼吸,所以排除外太空。
那么,这里是哪里?
金骑想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思考,并对自己下达指令:看到那么远的那一片光源了吗?走过去,触摸它。
然后她笑了。
看啊,人在无聊至极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能干出来。
那么谁又能保证作者写这段文字是在认真铺垫剧情而不是水字数呢?
哈哈哈,真有乐子!
总之,金骑凭着感觉向那片光源走去,越来越近,光芒的体积也越来越大。
最后,她走到那片光源的边缘,发现那其实是一个光圈,而光圈的中央,是一片比这四周更黑、更深的物质。
黑洞?
金骑没来由地想到这么个词。
“…唉,又一个。”
一道突兀的叹息悠悠响起。那声音不大,也不尖锐,语气平静无波,却让金骑如炸毛的猫一样原地弹起——
废话!任谁在这种地方突然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都会应激的好吗!?
“您谁?这哪儿?”她搓了搓鸡皮疙瘩,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是人吧?
那人盘坐在光圈外围,一头灰白的长发随意地扎了个松垮的马尾搭在右肩,皮肤也是苍白的,一身黑衣,半袖披肩后坠着两条长长的披风,上面的花纹好似流淌的星辉,戴着半掌手套的双手握着一把通体洁白的长剑。
他撑着剑站起来,面向金骑的时候,她才看见这人的眼眸竟是有鲜红边缘的竖瞳,的另一侧耳朵上还戴着一枚血红的宝石耳坠…等等,耳朵?
精灵耳???
金骑瞪大了眼睛,她张了张嘴,说:“那个,你长得有点像拉贝尔人。”
“拉贝尔?”那人懵懂地眨了眨眼,“嗯……熟悉的名词。不过很可惜,我已经不记得了。”
金骑:“……你,失忆了?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的确忘记了很多东西,不过暂时还没有忘到那份上。不过……我想也不远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
他自顾自地恍惚了一会儿,然后旋即回想起面前这个看上去有点尴尬的女孩是在问自己的名字:“抱歉,我不善言辞。你可以称呼我为司缇迦。我是这里的守墓人。”
守墓……???
……哦。
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闯入了一个什么地方的金骑顿时心生愧疚,是那种半夜爬起来也要扇自己一巴掌的程度。“抱歉……”
“没关系。”司缇迦说,“毕竟这里的活人就我一个……呵,如果我还算活着的话。”
“……你,看上去很健康。”金骑干巴巴地说,“不像死了。你看上去比我还健康。”
司缇迦闻言轻笑——他身材高挑修长,目测一米八,再加上那对小高跟,金骑得仰着头才能跟他对话。但司缇迦的长相的确很美,笑起来感觉整个人的色彩都没有那么单调了。
“你是个鲜活的孩子。”他说。
“……?”这是在夸她吗?金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不该笑。
“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你该走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司缇迦说着,转身走到光圈上,披肩无风自动。
“这里是沉眠者的安睡无相之地,它被虚无和空洞笼罩填充。我会用一些特别的方式送你出去,可能会比较突然,不过别害怕,只一瞬间。
“等你醒来后,你将不记得我,并忘却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只是一次短暂而【不存在】的巧遇,分别过后,你将继续行走在你人生的道路上,未来光辉灿烂。”
金骑眨了眨眼,忽然感觉有点紧张,问:“那……那你呢?”
司缇迦侧过头,却没有看她,而是将手搭在剑柄上:“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要做的事,从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就在他拔剑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被白色占据,随后一分为二,金骑空茫的大脑告诉她,自己好像滞空了一段时间,没有痛觉、没有恐惧,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被一分为二。
随后是冷,彻骨的寒冷。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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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吗?”
“为什…..会….这样?”
“谁知…..魔法…..出问题……”
“哈?你告诉我……的….会出问题?”
“等等,先别吵了。”一道金色的身影移动到一脸懵逼的女孩身边,“她好像醒了。”
金骑——哦,现在应该叫阿露瓦转动眼球,将面前这几个人的面孔统统印在脑海里,随后悠悠叹了口气。
折腾这么老大半天,又是告别又是传送,结果到头来,自己不还是要在拉贝尔大陆当学生啊。
“阿露瓦!太好了,你可算醒了。”黛薇薇凑过来,“你踏入魔法传送阵的那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一直昏睡到现在,足足七天!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征,吓得芤差点炸了,连带着我们也吓得不轻!”
“我…….刚刚差点死了?”阿露瓦坐起来。
“准确来说,你刚才那一瞬间已经死了,只是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又活了。”安德鲁说。“既然你醒了,那么方便说说你刚才去了哪里吗?”
“……等一下,什么意思?我没太懂。”阿露瓦眨了眨眼,“黛薇薇不是说,我一直都在这儿吗?”
“你的身体当然一直都在这儿。”安德鲁说,“我问的是,你的灵魂,刚才去哪儿了。”
阿露瓦愣住了,张口就来:“我在一个黑……一个黑…..嘶。”奇怪了,她刚才……
“我好像突然不记得了?”阿露瓦皱起眉——她很少露出这种沉思的表情,“我记得,我应该是遇到了一个什么人,他还……劈了我一刀?还说什么…….”
【忘记……我……】
【……守墓……】
“啪!”
阿露瓦右手握拳捶进左掌,说:“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中间有一个黑洞,旁边有个人,那人没有翅膀但长着一对精灵耳朵,他说他是个守墓人。对,就是那个浓眉大眼的劈了我一刀!
“他还说什么只有这样才能送我出去?我刚才差点死了是不是因为这个?!”
一连串的话语砸的在座各位都懵了一下,安德鲁用水晶球探查了一番,睁开眼:“很有可能。”
“那就没错了!”阿露瓦看向芤,“芤,你是咱们这儿最有年头的,你懂的最多,你肯定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历,我这是怎么回事,对吧?”
芤:“……哈哈,这么快就记起来还有我啦?我还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独场呢。”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说的,“黑洞,守墓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毕竟这范围太广,而且我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阿露瓦点头:“然后呢?”
芤摊开手:“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不知道就不知道咯,我还能说什么?”
“……”那我请问呢?
西蒙忽然插话了,阿露瓦看见他的眼角似乎有点红:“咳咳,那个,各位,所以……既然阿露瓦没事了,可以让她先跟我们回勇气古堡吗。”
医生爱琳来看过后,点点头,表示病人一切正常,可以出院。
告别了大家,回去的路上,阿露瓦问:“所以,我记得是不灭忍说要把我这个异世界的人送回去的吧?我现在没回成,祂会不会直接来把我沙了?”
西蒙摇摇头:“祂要是真要这么做,估计你都等不到这七天后醒过来。”
“……也是。”
“所以……”
“所以……?”
勇气古堡外,西蒙负手而立,盖恩他们走上来,齐声道:“欢迎回来。”
“……都是老熟人了,整这些干啥?怪别扭的。”阿露瓦笑着说,同时心里又不禁有些感慨。
真奇怪啊,明明只过去了不到一周,怎么感觉距离上一次自己回到古堡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呢?
怪…….
怪怀念的。
算了。阿露瓦扑倒在床上,打了个滚。
总之,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