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肤白貌美大长腿,社长班长风纪委。总之,是很优秀的少男理想型。
昨个儿,有个叫寒的男生向悦表白,被一口回绝了。
也难怪,认识这么久不难发现,寒是班里的小透明,不爱说话,只进行必要交流,没有惊天的脸没有过人的成绩,甚至连点特长都难找,实在要说找点优点,隐忍算一个吧。
为这事儿,鼓起勇气的寒被大家好好嘲笑了一番,几个班里的刺头还扬言要给寒点颜色看看,让他有自知之明。
悦充耳不闻,反正寒怎样都不能牵动她任何的情感,在她的生活中,寒这样的小石子不能惊起任何一丝波澜。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悦感觉有人在看她,并且感觉越来越明显。
不管是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在食堂排队买午饭,总有视线像针一样轻轻戳在她身上,让她浑身难受。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觉每天在全身镜面前挑着好看的裙子都有人在看她。
静谧时,也许能听到一点点呼吸声。
她和所有人一样,作了两个猜想,心理压力过大或者——
被监视了。
她在这个周末,先去了医院。
“医生,我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
“在精神学上这叫做被监视感,看你像个学生,最近学习压力很大导致的吧?”
是吗……可是悦的成绩一直很稳定。
见悦不说话,医生接着说,
“八成是焦虑症,多放松,把烦心事儿找人倾诉一下,如果时间长了还是没有效果,我们再考虑药物治疗和住院。”
所以悦又走出了医院,焦虑吗……?可是没什么值得她焦虑的事情,除了这种讨厌的感觉。
甚至,刚才在看医生的过程,都感觉有人在看她。
那就再考虑第二个可能,真的有人在监视她。
她猛的转身在大街上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一直觉得眼熟,看看是不是有人尾随她,又觉得有点好笑,用这么蠢的办法去找那个人。
悦呆了几秒,眼神空洞地往回走。
快到家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几个维修工人在修监控,一路上看到过多少监控?她数不清。
她做了一种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有人调取了她每日出行路上的监控,或者有个极其微小的摄像头就藏在她身边的某处?
能够大部分时间都在她旁边的,莫非监控在手机上?不对,在学校里也会有这种感觉。
莫非……不止一个?
可是又能安装在哪里呢,她没有什么佩戴饰品的习惯,手链项链戒指耳环,她什么也没有。
悦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脑子里一团乱,她在饭桌上草草的应付了几口,以在外面吃过了的借口摆脱了爸妈的追问。
如果监视器在家里,那爸妈也被监控了吧。
如果就是爸妈装的呢?
悦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没理由。
那一夜,悦没有脱衣服,缩在被子里只露个脑袋,虽说要看早就看过了,可是她还是想奋力挣扎一下。
半梦半醒地,她闭上了眼,到了天亮。
没睡好,悦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一对显眼的黑眼圈来到学校。
随口打发了几个同学的关心,她又开始思考这件事。
一连几节课,她都没听下去。
由于昨晚没睡好,某节让许多人顶不住的地理终于打倒了悦,她撑着头打着瞌睡,恍然间,她强烈地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她快速一撇头,对上了寒的目光。
他在看我……?
寒虽然尽力想掩饰,假装不小心看到了她,四处看了一下,低下了头。
难免让人怀疑。
熬过一上午的课,悦去食堂排队打饭,今天是豆芽和菜花。
她找了个靠后的座位,一个人吃着饭。
可是那感觉还是围绕着她,有人在看她,甚至连她中午在哪吃吃什么都一清二楚,她紧张地环顾四周,终于又在隔着三排稀稀落落的人的某个位置对上了寒的视线。
这让悦加深了怀疑。
是他吗,那个揪不出优点的普通同学……
下午的体育课照例自由活动,悦在跟同学打羽毛球,这是她擅长的运动之一,一番运动下来,心情确实舒爽了不少,好像焦虑和汗水一起暂时离开了她。
直到,临近下课,她在羽毛球场一旁的树荫下的长椅上,又看到了寒。
“他一直在这里吗?”悦问刚刚跟她打球的同学。
“好像是诶。”
悦的心情沉重万分。
这个星期是悦痛苦的一星期,那种被监视感的起起伏伏,每个角落的寒,都让她有些抓狂,她甚至换衣服都在被子里蜷缩着进行,然而,还是有人知道这一切。角落里的视线刺透她的每一寸肌肤,她遍体鳞伤。
周日傍晚的晚风有些撩人,公园的小情侣互相发送着爱的信号,悦在小湖边的石子路上散步心事重重地走着。
运动也不能消除她的焦虑了,她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进去,她的精神现在十分脆弱。
晚风吹动她的白裙子,她转身看到了寒。
“为什么要监视我?”悦慢慢的肯定了答案。
一定是他。
“我只是跟着你,怕你做什么傻事。”
“哈哈哈哈”,悦有些表情凝固的干笑几声,“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你也发现被人监视了吧。”
“还用说,不就是你吗?”悦的表情有些凶狠。
“那我就不会加也这个字。”
寒的脸上如一潭死水,平时也是,现在居然也是,但是悦近距离发现,寒的眼中似乎缺少生的感情,这太平淡了。
寒朝旁边的湖望去,不再看悦,继而说:“我早就发现有人在监视了,开始,我怕他对我做什么,后来我慢慢的明白了,你最近也有了这种感觉,所以跟在你身后,怕你做什么伤害自己来缓解这种感觉的事。”
“悦,我们是被选中的人,平淡地接受这一切吧。我们早就从里到外地赤身裸体了。”
悦有些迷茫,不是寒……
那是谁,是谁这么无聊天天监视她,连她周一中午吃豆芽和菜花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