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无数颗子弹在弹射。林柚死死攥着副驾驶座前的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皮革里。车载电台滋滋作响，男人单手把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将防暴手电抛给她："关键时刻能保命。"
黑车再次逼近，刺目的远光灯透过雨幕直射进来。林柚回头看见后车窗降下，一只戴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正握着什么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车体猛地一震，金属撞击声在夜雨中格外刺耳。
"抓紧！"男人猛打方向盘，警车冲进路边的废弃雨林小路。树枝像利爪般刮擦车身，后视镜哗啦一声被刮飞。林柚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甩出座位，背包从腿上滑落，那截烧焦的消防绳从夹层滑出一角。
"他们不想我们活着离开。"男人低声说，目光扫过后视镜。他一脚油门，轮胎碾过水洼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林柚将消防绳重新塞进背包，喉头发紧："你到底是谁？"话音未落，后方传来两声闷响。她回头看见两个戴战术面罩的人影下车，手中隐约可见突击步枪的轮廓。
男人嘴角扯了扯："我是来还债的。"他手指摩挲着胸前的银链，蓝光映出坠子上模糊的消防徽章轮廓。
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火灾现场，年轻警员抱着婴儿冲出火场，手中半截消防绳泛着诡异红光。林柚瞳孔收缩，想起沈星燃说过的话——"那个孩子身上有烧伤..."
"当年我亲眼看着沈队父亲倒下。"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把孩子塞给我时，手里还攥着这根消防绳。"他指了指林柚怀里的背包，"后来我才知道，那场火不是化学品泄漏，而是人为纵火。"
暴雨倾盆而下，雨刷器疯狂摆动也赶不上雨势。林柚盯着男人胸前的银链，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徽章背面刻着一串数字：0921。
"沈父的编号。"她喃喃开口，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后方车辆碾压积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突然转动方向盘，警车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小路。枝叶抽打车身的声响更加密集，像是某种不详的警告。
"当年参与调查的警员都调离了，只有我还在查。"男人语气平静得可怕，"因为我欠沈队父亲一条命。"
林柚想起档案照片里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有那条暗红色液体蜿蜒的路径。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刑侦支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所以你故意接近我？"她声音发颤。
男人瞥她一眼，嘴角微扬："不，是沈队选的人。"他踩住刹车，警车在泥泞中急转，"他知道你会发现那些时间差。"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又一辆车从侧面包抄而来。林柚心跳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消防绳的焦痕。某种灼热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那就让他们知道，"她突然松开安全带，将消防绳缠绕手腕，"我们不是好惹的。"
男人轻笑一声："不愧是沈队选的人。"他猛地踩下油门，警车冲上一段陡坡。
暴雨中的山道湿滑难行，车轮几次打滑。林柚死死盯着导航仪，突然发现什么："等等！这条路上..."
"我知道。"男人打断她，"这是直通废弃消防训练基地的老路。"他看了眼后视镜，"也是当年火灾调查组的秘密据点。"
林柚浑身一震。记忆闪回档案室里的那张老照片，训练基地角落里确实有个隐蔽的储物柜。沈父留下的线索，或许就藏在那里。
后方追兵似乎也意识到他们的意图，接连两声枪响划破雨幕。子弹擦过车尾，在后备箱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系好安全带！"男人低喝，方向盘猛地右转。轮胎碾过松软的泥土，车身剧烈晃动。林柚抓住扶手，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甩出去。
"抓紧了！"男人突然加速，警车冲下陡坡。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林柚看见后视镜里闪过一个人影——戴着战术面罩，胸前别着一枚银色徽章。
落地时的冲击让她的牙齿磕在一起。男人熟练地稳住方向，车轮在泥泞中划出长长的轨迹。
"看到了吗？"他指着后视镜，"那个人胸前的徽章。"
林柚凑近看，雨水模糊的画面中，那枚徽章隐约可见火焰与齿轮交织的图案。她掏出手机，趁对方靠近时快速按下拍摄键。
"聪明。"男人嘴角微扬，"但还不够。"
他突然将车驶向一片浓密的灌木丛。枝叶拍打车身的声音骤然增大，后方追兵的车灯在视野中消失。
"他们在后面布了三辆车。"男人一边调整路线一边说，"但我们只需要甩开这两辆。"
林柚盯着导航仪上闪烁的路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刚才说'当年参与调查的警员都调离了'，那你是怎么..."
男人的表情突然凝固。他猛地踩下刹车，警车在一处断崖边停下。后方追兵的车灯穿透雨幕，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驻。
"林记者，"他转头看她，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流下，"你比想象中要敏锐得多。"
林柚后背抵着车门，心跳如擂鼓。男人伸手解开胸前的银链，将坠子放在她掌心。冰凉的金属表面，除了消防徽章，还刻着一行小字——"滨海消防支队预备役0921"。
"这不是警徽。"她喃喃道。
男人轻笑："我说过，我以前是消防员。"他打开储物格，取出一个防水文件袋，"这是当年未被销毁的原始日志。"
林柚接过文件袋，指尖微微发抖。封面上，沈父的笔迹写着："0921号消防员发现异常化学品存放..."
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男人启动车辆，霓虹灯牌般的伪装程序开始运行，警车逐渐变成普通的黑色轿车。
"他们修改了至少三次档案记录。"林柚摊开笔记本，将消防绳与手机拍摄的照片并列，"但这枚徽章...为什么会出现在追兵身上？"
男人系好安全带，眼神晦暗不明："因为当年的火灾调查组，早就被人渗透了。"
林柚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之前拍摄的照片。放大画面的一角，她终于看清了那枚徽章的全貌——火焰中心镶嵌着一把断裂的钥匙。
"这是..."她瞳孔收缩。
"滨海化工区特别行动组的标志。"男人替她说完，"也是当年纵火案的核心证据。"
暴雨仍在继续，但林柚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清晰起来。她将消防绳重新缠绕手腕，目光坚定："接下来去哪？"
男人转动方向盘，车灯照亮前方模糊的道路："去见一个该死却没死的人。"
警车碾过最后一段泥路，冲上平坦公路。林柚望着后视镜里消失的黑影，手指仍死死攥着消防绳。车载电台滋滋响了两声，突然传出加密频道的杂音。
男人猛地切断电源，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他将方向盘往左一打，车子拐进一条背街小巷。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柚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们有追踪器。"他低声说，从座椅底下摸出一把格洛克手枪，"而且知道我们要去见那个人。"
林柚瞳孔微缩："你早就料到了？"
男人没回答，而是指了指她怀里的文件袋。林柚低头看去，封皮边缘不知何时被割开一道细口。几页泛黄的纸从裂缝里滑出，她伸手去接，却看见最上面那行字——"滨海化工区特别行动组0921号消防员日志"。
"所以沈父是..."她声音发紧。
"当年唯一活着的目击者。"男人踩住刹车，车子停在一座废弃加油站前。他转头盯着她，"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可惜他已经..."
话音未落，加油站暗处亮起刺眼的手电筒光束。林柚下意识举起防暴手电，却看见光影中走出两个身影。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黑色战术靴，胸前别着那枚火焰与齿轮交织的徽章。
"看来还是慢了一步。"男人轻笑，抬手示意对方停下。
林柚感觉手腕上的消防绳突然收紧。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缠着绳子打了死结，就像当年火灾现场那道蜿蜒的暗红色痕迹。
"沈队父亲留下的线索，"男人的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雨声里，"就藏在他最后写下日期的地方。"
林柚猛然想起档案照片里那个模糊的数字——0921。林柚心跳如擂鼓，死死攥着手腕上的消防绳。眼前的徽章与记忆中的照片重叠，她终于明白沈父为何会在档案照片里写下那个数字。
男人突然按住她的手：“别动。”他低声警告，目光紧锁着前方慢慢逼近的身影。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们来了。”他说完，迅速熄灭车灯。车内陷入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手电光束在雨中晃动。
林柚屏住呼吸，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悄悄将手机调成录像模式，指尖微微发抖。
“把东西交出来。”戴战术面罩的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你们不该来这里。”
男人冷笑一声，缓缓打开车门。“要拿，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加油站锈迹斑斑的招牌。林柚趁机看清了对方胸前的徽章——火焰中央嵌着一把断裂的钥匙，和她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林柚举起防暴手电，强光束穿透雨幕。戴面罩的男人抬起手臂遮挡，胸前的徽章在光影中清晰可见。她死死盯着那把断裂的钥匙图案，手指扣住手机录像键不放。男人突然猛打方向盘，车体猛地倾斜。林柚被甩向车门，余光瞥见后方灌木丛中闪出两个黑影。"三点钟方向！"她尖叫着提醒。男人嘴角一扬："正主来了。"他一脚刹车，车身在泥泞中急转。林柚听见金属刮擦声，像是有人抓住了车顶行李架。雨水混着汗珠滑进眼睛，她握紧消防绳，借着手电光看清那个攀在车顶的身影——战术面罩下露出半截疤痕，与档案照片里的人完全吻合。"当年纵火案的目击者！"她脱口而出。男人冷笑一声："现在是追杀我们的猎人。"他突然加速冲上陡坡，车顶身影失去平衡滚落。林柚回头看见那人挣扎起身，胸前同样别着火焰与齿轮交织的徽章。"他们居然还活着..."她声音发颤。"不是所有人都像沈队父亲那么傻。"男人语气森冷，"知道真相却选择说出来。"林柚的手电光柱晃动着扫过雨幕，戴面罩的男人抬起胳膊遮挡强光，胸前的徽章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她死死盯着那把断裂的钥匙图案，手指扣住手机录像键不放。
“拍清楚点，”男人低声说，眼神紧盯着前方，“这玩意儿能要他们的命。”
林柚咬住嘴唇，手指微微发抖，但仍稳住画面。雨水打在车窗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男人突然猛打方向盘，车体猛地倾斜。林柚被甩向车门，余光瞥见后方灌木丛中闪出两个黑影。
“三点钟方向！”她尖叫着提醒。
男人嘴角一扬：“正主来了。”
他一脚刹车，车身在泥泞中急转。林柚听见金属刮擦声，像是有人抓住了车顶行李架。
雨水混着汗珠滑进眼睛，她握紧消防绳，借着手电光看清那个攀在车顶的身影——战术面罩下露出半截疤痕，与档案照片里的人完全吻合。
“当年纵火案的目击者！”她脱口而出。
男人冷笑一声：“现在是追杀我们的猎人。”
他突然加速冲上陡坡，车顶身影失去平衡滚落。林柚回头看见那人挣扎起身，胸前同样别着火焰与齿轮交织的徽章。
“他们居然还活着...”她声音发颤。
“不是所有人都像沈队父亲那么傻。”男人语气森冷，“知道真相却选择说出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