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t I’ve been carrying all the weight,of the burdens on your plate.
But every wrong turn that you make,will also be my mistake,and the devastating part,is that I foolishly defended you to myself.
“我愚蠢地为你辩护,我还用我张驰的喉头,用我滚动的血液庇护你。即使我的臂膀被弯折成诡异的角度,像历经雷暴严重卷曲的桠枝。”
《贝丝的红舞鞋》
引言:当洛克伍德在颠簸的归路上翻开这本隐秘的日记时,她七零八碎的爱意就即将被揭晓。不得已的他曾经只得做冷漠的旧情人。但他自翻阅时就已然该看懂这名已经逝去的婀娜妇人是如何爱,如何心碎,如何为他不顾一切。
燥热的傍晚下了雨,芝加哥阳光的余韵犹存,但热意暂息。这个旅人身份的男性走进她生前的居所。她是个在爱带来的深刻痛虐中不慎折翼的美丽天使,在愈发虚假的爱消逝前无法脱身,因此才主动销毁自己。她手握着的剃须刀片萦绕着缥缈残存的爱意...这份矛盾的爱却不是实物。她真切到愚蠢的爱或许可悲,但或许又不值得悲悯与吊唁。而他曾是无比熟悉这位天使的异性,他以虚假的“死者亲属”名义进入这个被尘封相当久的住所,弯下脊背从桌上拾起一本翻页式的日记。封皮正中写:“Don Lockwood, it's a luxury for me to forget you.”而右下角是她亲笔签下的全名,上面同时记录她最真实的半生。她生来像是荡漾着神秘的奇异之花,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像是塞壬的甜蜜之歌,而她就这样长久地驻守着那片荒芜与泥泞。
旅人挟着那颗“禁果”启程,膨胀的泥水逐渐包裹湿润地皮,这是个下过雨的傍晚。这个孤独的旅人坐在颠簸的老式轿车里,迫不及待揭开那份他早已期待良久的隐秘。聒噪的黑人司机粗鄙地抱怨这潮湿生出的霉斑即将像旺季疯长的蝗虫那样,蝗虫爬上秸秆,绿霉污染车轮。洛克伍德手中的封皮同样不再紧实,泛着可悲的潮湿。当煎熬感贯穿半生的秘密被揭晓,这位冷漠的旅人,或许是这位冷漠的旧情人,应当对着雨后极速升起的晕霞深深忏悔。
①xx年6月21日
唐洛克伍德,我将原谅你的不辞而别...安心离开吧。因为我深知,你我能做到惺惺相惜本身已经是种生理与心理上双重的难能可贵。洛克伍德,你很懂得如何及时止损,因为不幸的结局终将刺痛我们。我尊重你,因为我们将是两颗处在极端的水与火,魂魄交融的后果是覆灭,是熄。(厚重的日记只记载此一页洛克伍德,这一页只有两天。)
旧情人唐洛克伍德还记得那场初遇,斑驳的树影之中涌入了一簇月光,那浮动的光芒促成个拥挤的港湾。月影底下是抹亮眼的赤红,她一席红裙突兀又不失意境地现身。周身的月芒轻飘飘扬起,悦动的心跳与震动先后发生。她看向他,风情万种地挽起洛克伍德手臂。激烈舞曲动感的前奏响起,她同样充满活力地带动洛克伍德舞动起来。洛克伍德胸腔中的心跳顿时如暴雷般突兀,同时肉体上的震感同样强烈,成熟男人洛克伍德爱的前兆就这样在不知觉中生成。挥洒着的汗液呈放肆的姿态淋湿洛克伍德的发梢,精确的鼓点步步紧逼,而身体却高度契合。“嘿,你当时的每个步点都像是你这张脸上密密麻麻的小雀斑,迷人极了...我的意思是你很迷人。你不知道吧,我的后颈现在还带着你有攻击性的大红色唇印!这一切都棒极了,你脚上穿着一双有魔力的进击的红色舞鞋。”洛克伍德在爽快一舞后这样夸赞她。洛克伍德徘徊在大型舞厅的走廊,脚步和心情都无比轻快。他回身补上“sex*”,而后直勾勾看着她。这是短暂、俗气、却真诚到最直击人心的夸赞。她不像热烈的法国女那样不假思索地接受夸赞,而先是轻笑起来,优雅地坐在外场台阶之上,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在已经散场的后半夜吞吐起来。零碎的星火调皮地撩拨起夜幕,整片场景朦雾缭绕,烟香迷醉。这克制却深邃到骨子里的意境感浓重无比,洛克伍德不禁痴迷。
而她终于开口:
“你知道吗?被禁锢的胡迪尼...”(被打断)
“噢,一个愚蠢的逃脱大师。”
“那你认为他为什么是愚蠢的呢?”
“因为他碍于面子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
她懒洋洋地扬起手回答洛克伍德:“这就是我要说的。”随后她不光是怔着,是先看看同样呆愣住的洛克伍德,再通过透明玻璃看向黑漆漆的远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掐着的烟同时燃尽。气氛分明尴尬,但她声音是极尽温柔的,洛克伍德这样回味着她的嗓音。她再次点燃一支烟沉思良久,最后终于对着洛克伍德说:“我的名字叫贝丝,与胡尼迪的妻子同名,与一个落寞的遗孀同名。但这不悲哀,也不影响你会在今晚记住我的红舞鞋,对吗?噢...那至少在你的这一生。”但暴躁黑人吵嚷的喇叭声瞬间呼啸让洛克伍德记忆回笼,当洛克伍德浏览起她的日记时,就会预料到:他将在这出甜蜜柔波与肮脏坑洼中看见一出在颠簸双行水泥路上持续舞动的好戏上演,他将看到一个颠覆传统舞姿,将自己蜷曲起来的疯狂的舞者。他将见证一场痛苦的灾祸,一双早已暗沉,难得辨出色彩的玫红色舞鞋。他会看见癫,看见狂,看见邪恶的最终奥义!而这些都曾被淹没在万人声响的闹市,淹没在沉默的海域(爱),一切尤其可悲。
正是洛克伍德料想不到,因此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着,同时也是长久地沉默起来。
②9月x日
但我们是愚蠢的人,洛克伍德。因为我们轻信了爱,我们都吵嚷争抢着说着爱,却又转身将这份执着的爱击得粉碎。最后请为我的旅程献上一个吻吧,我该脱下舞鞋,褪下红裙,洗去一身赤红。而后我会奔向湍急的河水,填埋过去的深井,尝试填补爱的牢狱。既然我会长久沉溺在伤痛中,那么期望着能离开这深渊就是徒劳。
洛克伍德曾说为爱写诗,但他却在那时因负债到处躲避。现在那份言语褪色成空洞的白,他也像是在痛苦中滋生的蛀虫,在那样逼仄压抑的角落吸吮自己最后关于爱的保留。洛克伍德狼狈地摔下乘坐位,随后他说:“Bess,我将为你写诗。”可现在贝丝因失血过多显得更加凄惨的遗体躺倒在中式棺椁里,双唇呈禁闭状态。她曾握着香烟并用另只手举起火柴的柔软双手同样丧失活力。
*附页:《爱之诗》
我浑身被缠绕着足以让人窒息的黑色胶带,
我需要绝无胁迫的自由。
但我却表示怅然若失,
因为有什么欲摧毁我。
我曾在梦境里曾凝望着一个神圣的洞窟,
宙斯培养的婴孩身体被裹满火光。
妖冶的焰色融进我的身体,
那光芒反射我鼻青脸肿的面庞。
我用蹿跳的火挣脱黏腻的束缚,
即使黑色仍然围绕我。
而后我想,
璀璨不论黑暗与沉沦。
解放即是穿梭在难以复制的密语,
那洞窟映射着你。
于是我投身探索那神奇火焰的奥秘,
和着最后一抹夜幕的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