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等郑龙等人,玉锦年说起后山一事。
“阵法,奇门遁甲?哦,老大也说有阵法。”莫清一听,连忙把昨晚自己和祁皓碰到的情况也说了出来。
“那片地方,都围绕着后山,应该是靠近后山的地方都有。”慕容汐分析道。
“后山有什么?”
“不清楚,不过……这宅子建的如此大,依照荒废程度,看起来像有十年都没人住了。宅中家具物什也没有搬走,虽不知道为何会废弃,料想是主人行走匆忙……”
祁皓闻言,沉声说道:“或许——这宅子并非主人废弃不要。今早我起来,天色还早,便在周围屋中四处转了转。……昨夜天色太暗,蛛网积灰太重,诸位未曾发现,这宅子各处都布满了剑痕。”
“剑痕?”
“确实,这些剑痕很浅,像是剑光尾及的。你们看,这根柱子上就有。”祁皓抬眼一寻,就看到院子廊下的一根柱子上也有一道浅浅的剑痕。
众人闻声上前去,将积灰拂去,果然看到那根柱子上的痕迹极细长,确实是剑尖掠过的痕迹。若是刀斧痕,则要宽大一些。细看那剑痕处,光滑均匀,显得剑迹轻促而有力。
“剑光波及尚有如此威力,剑法迅疾,豪不拖泥带水。应该是个高手。”玉锦年神色郑重,不复往日的轻浮。说完,他看向慕容汐,慕容汐也点点头。
他们两人都是使剑的行家,如此判断,说明这人确实是个高手。
祁皓接着说道:“屋内有些家具断处切口很薄,有些甚至看不出被削断的痕迹……”
昨晚莫清按断的那张放花瓶的高脚檀木小几就是被削断了一条腿,但却没有倒,如果没有莫清轻轻一按,说不定它还会坚持多久。
听到祁皓的话,莫清也想起昨晚,忙插话道:对啊,我还碰倒了一张断了腿的小木桌,要不是老大,差点打碎了上面的花瓶。那张小桌还是檀木的,这家人以前一定很有钱。”
“积富之家,家中却满布剑痕,此间主人怕是惹上了什么祸事?”
“……难道和后山的阵法有关!”众人又想起掩藏在林荫里,看不清楚的后山。
“阵法一般是为了隐藏什么,那个使剑的高手或许是为此而来。过了这么多年,这里的阵法依然存在,或许……后山真有什么奇异之处。”
“那就更值得走一走了。”玉锦年眼中的兴奋味更浓了,解阵探宝,这件事确实是有趣啊。他眼中带着渴求,转头看着慕容汐说道:“汐儿,走吧。”
慕容汐对这件事也很有兴趣,她顺势又问莫清祁皓去不去。
莫清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又立即想到有玉锦年和慕容汐罩着,自己还怕啥。
“当然去啊。”
三人望着祁皓,却听到祁皓沉声说道:“你们去吧,这些人还需要有人守着。嗯,万一郑龙他们来了也需要人等着。不过……”
风把院中的树叶吹的沙沙作响,枯叶遍地,抬眼只能看到铺满蛛网的檐角,看不到神秘的后山。
空气中有淡淡的腐朽的灰尘味。死寂的一切,除了祁皓等人,已经许多年未曾有烟火气息了。
祁皓隐隐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一时也说不上来,这座宅子虽然值得注意,凭玉锦年和慕容汐的能力也能轻松化解,有莫清在,也不会有中毒的风险。因此只是暗怪自己习惯谨慎,只是提醒了一句而已。
“这里并不简单,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
“有我在,还会有什么事!”玉锦年长身玉立,抱着流光剑,扬眉说道。
慕容汐和莫清两人点点头应许。
“老大,我们走了。”
“那祁大哥,我们就去了。”
三人沿着长满荒草的路一直向上走,身影在树影里时隐时现。
不多时,便走到那片布了阵法的屋宇。越往后走,越觉得高墙邻密,檐角勾错,繁复的廊道纵横穿插,使人辨不清方向。即使站在屋顶上,高大的树丛也阻挡着方向和视线。
“汐儿,小清子,你们待会跟紧我,一定要照着我走过的地方走。”玉锦年一脸慎重。
阵法之中,瞬息万变,三人走散了就麻烦了。
玉锦年打头阵,双眼观六路,双耳听八方。努力辨识着正确方向,一颗心既注意着四周,又兼顾着身后的慕容汐和莫清二人,却也并不显得慌张,而是十分从容淡定。
这阵法虽然变幻无穷,却也并没有藏有什么暗器飞剑,想来阵法的主人也没有害人性命的想法。
三人就这样向前行去。
祁皓看着三人走远,一个纵身飞向屋顶,站在屋脊上注视着门前来时的路。
晨雾四散,阳光从云层里撒落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日头渐渐升起来,绑在树上的山贼们此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看着死气沉沉。院子里的女子们重获自由后,开始三三两两围坐一团晒着太阳说笑,不时传出轻快的笑声。
她们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谈的不外乎就是好似从天而降,把她们从山贼手里救出来的祁皓莫清四人。
“玉公子好俊朗啊!”一少女羞红了脸,看起来她是第一次这样大胆地谈论一个男人。
“是啊。”旁边人附和着。
“你们傻啊,没看出来,玉公子啊,喜欢的可是慕容姑娘,他都只对慕容姑娘一个人笑。”对面的女子笑着用手指轻戳她们俩的眉头,看得出来她是个性情大方的女子。
“当然看出来了,可是你不觉得玉公子很好看吗?”少女的脸已经涨红了,她用微凉的手掌覆在上面。
“我眼睛又不是瞎的,当然看出来了!”
“慕容姑娘也好漂亮啊,像仙女一样。”旁边的女子插话。
“对啊对啊,我只在街边书生画的画里面见过这么好看的。”
“对啊,慕容姑娘长的漂亮,玉公子也很俊朗,他们好般配啊。”
这一句话瞬间如同小石子扔进了水潭,激起了许多附和声。
“他们就像说书先生说的神仙眷侣。”
“不对,像戏文里说的才子佳人。”
“哎呦,争什么争,要我说啊,祁捕快和莫捕快也是一表人才啊。”
众人闻言,看向坐在屋脊上的祁皓,背脊挺直,背后一柄重剑。一头墨黑色的长发全束了起来,只留下灰白色的发带在微风中轻轻飘摇。
初生的太阳在远山边缓缓升起,洒下的晨曦把祁皓裁出一个深沉的剪影,在他身后的屋瓦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杨水儿看着祁皓,情不自禁用手托起脸庞,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