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袭来,霓漫天揉了揉脸,企图使自己清醒清醒
早知道就不贪杯了,小姑娘心想
初时只觉那果酒清甜,没想这后劲这般大
还好宴会结束了
霓漫天拍了拍脑袋,准备去寻白子画回去
却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坚硬的胸膛
小姑娘捂着鼻子,泪眼朦胧的样子望着那人,看得人只觉心都软了
东方彧卿漫天怎的这般急着向我投怀送抱?
霓漫天呸 登徒子
小姑娘怒骂,但脑袋晕晕乎乎的,骂出来也没有威慑力,反而像奶猫挠痒痒似的,直痒在人心间
东方彧卿轻叹了声气,无奈地牵住小姑娘,若是没人看着只怕会被有心人带走
他刚牵住霓漫天绕过竹林,却是看到那硕大的石子旁,是孟玄朗欲吻上花千骨的场景
若是以往,东方彧卿定是要阻止的
如今,他却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小姑娘无意挠了挠他的掌心,他偏头,眸子不自觉便溢出一抹柔和
但孟玄朗到底也没能吻上花千骨,正当要成功之时白子画出现将他定住了
四目相对,东方彧卿下意识将小姑娘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而后抬眸,两人间涌动着‘刀光剑芒’
片刻,东方彧卿先调转视线,他转身将一颗醒酒丸喂给了小姑娘
意识逐渐清醒,霓漫天想揉揉脑袋,才发现她的手被人握着
?霓漫天疑惑抬眸,才看到对面的白子画
思虑不过一瞬,她就挣脱了东方彧卿的手
温软一瞬消失,东方彧卿望着小姑娘朝白子画走去留给他的后脑勺,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委屈
他想,真是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霓漫天师父
白子画应了一声,不再去看东方彧卿
白子画漫天 将小骨带上
啊,小姑娘这才发现花千骨和孟玄朗
霓漫天不悦地撇了撇嘴,但还是走过去将花千骨拉出来,她想拎着花千骨走的,但碍于白子画只好规规矩矩地扶着她
临行前,霓漫天看了东方彧卿一眼,他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霓漫天一怔,率先移过视线带着花千骨走了
回去的时候,白子画为了方便带醉酒的花千骨回去,便坐着船横渡大海,去往长留
花千骨醉的厉害,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本来霓漫天可以向东方彧卿要一颗醒酒丹的,但她宁愿花千骨这样醉着
不想与花千骨待在一起,小姑娘走出里屋向船头而去
月光幽幽,天上悬挂着一轮皎月,被云雾朦胧着遮去一角
白子画屹立在船头,月光照耀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她走过去站在白子画的另一边,也不说话,只静默着凝视被月光笼罩得有些幽蓝的海浪
重来一世,她总是会想起很多以前在蓬莱的光景
看着这海,她会想起环绕着那座仙岛的海,也是这般幽蓝,潜藏着神秘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半晌,白子画侧过身望着小姑娘
月光给小姑娘渡了一层银光,她正垂眸看着海水,整个人透着一股安静祥和
白子画漫天 你怎会与东方彧卿在一起?
霓漫天疑惑抬眸,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撞见与东方彧卿在一块儿的事
霓漫天弟子喝多了便想着出来吹吹风,恰巧碰上了东方大学士,许是大学士好心想送弟子回来
白子画东方彧卿心计深沉,且身份应是不寻常,你……离他远些
霓漫天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白子画会对她说这些,只是……
心计深沉?她当然知道
异朽阁阁主生来便可算知天下人的命数,若是心计不深沉怎么在与各人交道中活下去
况且,若不是白子画在东方彧卿幼时杀了他爹,东方彧卿也不会成这般满身仇恨的模样
虽然,真正杀人的是东华上仙
若是在那时他们能给予补偿,而不是说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东方彧卿也不会成这般吧
即使,不是补偿就能挽回的
而她还有机会重来,他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许是想到东方彧卿和她一样都是失去了父亲,前些日子她还抵触他的接近,如今倒生了些许怜惜
况且他上一世还落得了那般下场
霓漫天的思绪有些乱,想到她竟不自觉替东方彧卿开脱不禁轻笑出声
霓漫天师父认为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白子画垂眼看向她,她亦是不甘示弱地回望
他转过头,棱角分明的脸庞被月光笼了一层白纱,声音清冷动听
白子画维护天下道义是对,违背便是错
霓漫天若是正道之人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行恶呢?亦或者邪道中也有人一心向善……
霓漫天双眸紧紧凝着他,其实她不明白,如果白子画不一味以对错衡量来行事,结局也不会那般吧
霓漫天这世间也许没有真正的对错 对与错本是相对,却也是相互的 因为有错的存在 人们才会明白什么是对
若是有人能告诉他真正的对错是什么样子,东方彧卿也许不会一直身处黑暗,白子画最后也不会落得那般结局,很多事也许可以挽回
在此刻,霓漫天竟是觉得原是一句对错导致了整个故事的结局
霓漫天或许 在思考对错之前 我们可以想想因果
在前世,霓漫天定是不能懂这些道理的,却在看到那么多人的结局后心中方有了些感悟
天道在设定他们的结局时,未曾想过他们究竟是否接受这样的安排
诚如她,又怎会愿意家破人亡?
霓漫天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船舱
对错么?
白子画屹立在船头,眸中倒映着幽蓝大海
可他身为长留掌门,本身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若不那样做,旁人又怎会看他?
他亦是有思想的,他对人待物其实并不是一直以道德伦理来对错,只是更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但他既选择了这条路,就断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云雾淡了,更清冷的月光撒在那人身上,连影子也冷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