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灵异言情小说 > 白昼梦境
本书标签: 灵异言情 

梦师(上)

白昼梦境

1.

被人从游轮上推下坠入大海,她陷入深深的漩涡中无法自拔,每一次的挣扎呐喊都被蓝色水波纹吞下,无人听见。

这只是梦。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浑身冷汗,床头柜上放的玻璃水杯中的水被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半。电子钟表的荧光刺眼,才凌晨一点。

睡吧睡吧,再次进入梦乡吧。

绳索在她的脖颈处缠了好几圈,绞紧又绞紧,声带被人割开以至于无法发声,最终在绝望中咽了气。

...这只是梦。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嗓子火辣辣的疼,床头柜上放的玻璃水杯中的水仅剩一半,她一饮而尽。电子钟表的荧光有点亮,才凌晨一点。

睡吧睡吧,再次进入梦乡吧。

双手被反绑,嘴里塞着不知是什么用途的破布,她在恐惧中被人用钝器砸开头骨,迟来的痛感象征她的死亡。

这只是梦?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后脑勺处隐隐作痛,床头柜上放的玻璃水杯中已经没有水,她感到有一点口渴。电子钟表的荧光微弱,才凌晨一点。

睡吧睡吧,再次进入梦乡吧。

四肢都被钉在十字架上,面前宛如神父一般的人却无法利用透过彩绘玻璃窗的光去看清他的脸,迷迷糊糊中大火吞噬了她的身体。

这只是梦!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身体好像成为一片虚空,床头柜上放的玻璃水杯中没有水,她口干舌燥。电子钟表是图便宜没有荧光的款式,仔细看就能分辨出来,才凌晨一点。

睡吧睡吧,再次进入梦乡吧。

这次真的无法入睡了。玻璃杯被她大发脾气扫到地上成为了一摊碎片,可怜的钟表也被波及,电池弹了出来,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后进入了漆黑的床底。

一片寂静的房间中,她突然诡异的笑了。

2.

“大家好,我是季少鸢。”

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姓名的少女微微朝大家鞠躬,只说了姓名的自我介绍导致气氛有点尴尬,她转学转到麻木了,反而不想和人们搞好关系。

“你就先...”

“老师我坐到最后吧。”

季少鸢长得漂亮。

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天生如此,一头灰金的长发显得她不太好接近。桃花一般的眼角仿佛开了花。校服很贴身,衬托她的身材瘦弱。

教室的一角里,可能是这个小团体里的领导人,小声的问着其他人:“你们谁先跟她搭讪啊?”

季少鸢听得见,她听力好得很。但她扭过头朝他们微微笑着。

“她听见了?不会吧?”一个看起来比较呆呆的少女问一旁的同桌。

季少鸢点点头,吓得一群人尖叫,她承认她有点恶趣味。

中午。

天很热,刚刚是初夏但已经有人拿着冰棒了。大部分的同学都在座位上睡觉,偶尔会有纸页翻动的声音,就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敲桌子的声音。

“请问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是两个少女站在季少鸢的课桌前,她还脑子蒙蒙就被人拎了出去。

为首的那个看起来是很做事利落的类型的那一类 ,后面有点懦弱的女孩在眼镜后的锐利目光却遮不住。

都不是什么好鸟,季少鸢默默吐槽。

“你好,介绍一下。我是许世娇,这位是我的妹妹许稚礼。我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小入梦师。”许稚礼结结巴巴地打断了自家姐姐的话,“但、但是,我们两个好像被很厉害的梦魇师缠住了...您是极负盛名的天才!所以...”

季少鸢皱了皱眉:“你们要雇佣我?”

“对,我们查过资料,您既是入梦师又是筑梦师!酬金好说,只希望您能清理我们的噩梦并且好好教训那个烦人的家伙。”许世娇似乎有点斗志昂扬了。

“等等...我只是筑梦师,你们应该也找一个织梦师啊。织梦师才能帮助你们织一个梦来请君入瓮,我只能重现你们的梦啊。”

站在姐姐身后的许稚礼小声地说:“您的搭档,闻人岁宁。”

3.

梦师分四种:

第一种,入梦师。可以进入他人梦境。

第二种,筑梦师。可以重现他人梦境。

第三种,织梦师。可以构造他人梦境。

第四种,梦魇师。可以破坏他人梦境。

时过境迁,现在入梦师的主要能力是保护他人梦境,接他人订单来维生。而梦魇师也接他人订单,只不过做的都是让人在梦中痛苦的事情,他们还专门去培养魇兽。所以在订单中入梦师一般和梦魇师都势不两立,而在梦师的私下交易平台上大家都很和睦。

魇兽,可以幻化成他人所害怕之物或重现他人所害怕之事。强大的魇兽是可以变化成人形生活的。

一般除了入梦师,其他梦师只能以第三人称视角来观看他人的梦,而入梦师不仅可以入梦,还可以穿梭于好几个梦之间且干预梦境。强大的入梦师甚至能带其他梦师一起。

而梦师,有一定能力者可长命百岁。

例如——微生璃月。

“呀!你来啦?”吧台里无所事事地擦拭着水晶酒杯的漂亮女人朝季少鸢眨眨眼,看到我坐下之后她把杯子放回架子上,双手交叉支起来眼睛亮晶晶要听她讲话。

这个女人就是微生璃月,也勉强算是季少鸢搭档的抚养者。而她开的这个不起眼的小酒吧其实是梦师们最大的地下交易场所。

她喝了一口微生刚调好的果酒润了润喉咙:“手艺见长了...对了,岁宁呢?”

“怎么了?那混小子惹你了?”

“不是,接了个订单,需要他而已。”一提到这有点巧合的过于诡异的订单就有点头疼。

酒吧后门的珠子小帘响起哗啦啦的声音,两人一起扭头看向那里。

妩媚的美人走到我面前拍了拍季少鸢的脸:“出什么神?小左。”她是夏晴雨,虽然活了挺久的,但肯定比不上微生。

“夏师,别再喊我小左了...早知道这个外号会被人嘲笑就不说了。”

“为什么?明明很可爱...闻人来了哦。”

夏晴雨说完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瘦削的少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上次在微生璃月撺掇下染的灰蓝色掉了大半,更显得他苍白病态。

“少鸢?”

4.

许稚礼和许世娇坐在我们的对面,今天是休息日,我和闻人把她们约出来详谈。

闻人凑近我的耳朵念叨:“这两个人不可信。委托有诈。”

“我知道,但是她们给的太多了。”

“也就是说,我要织一个梦,然后少鸢把我带进去。最好除掉对方的魇兽,是吗?”

“岁宁和我的主要目的只是给对方教训。”

我和闻人问清楚之后就着手织梦。

凌晨一点,关于这次的订单我把剩下的全交给了闻人。别问,问就是我懒。

他困得要死,我只能认命去24h便利店买点咖啡顺便买一点零食。

“我c...太困了没看路,对不起。”刚从便利店出来我就和一个上班族相撞,不知道是谁撞到谁,最好还是先道歉吧。

“是我的错哦,这位美丽的梦...小姐。”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青年人接过我手里的装满零食的塑料袋子,并且提出了要送我回家的请求。有点可疑。

“大晚上的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就当是撞到你的赔礼。”

一直走到小区门口气氛也十分尴尬,我朝他道了谢就抢过袋子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在玄关处换鞋时有什么东西从外套口袋中掉出来了,我捡起来看了看,是一张名片。

“容成。”

笑眯眯的那个好心人的名字——容成。

透他妈的,不是打工人。是资本家。

闻人放出织好的梦境之后我就带着他进去了。我们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梦似乎和织好的有一点出入,要不然我怎么还没有找到那对姐妹呢?

可是这个时候我没发现奇怪的地方,如果能发现的话,就能早一点全身而退了。

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痛苦、愤怒、委屈、不甘的心情缠着我,好后悔。

5.

季少鸢抓着闻人岁宁的领子,他们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穿着高定礼服拥抱着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就是一阵急促的声音,两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该怎么做,而闻人岁宁透过圆圆的窗子看见外面溅起的海浪,他朝季少鸢说是在游轮上。

可能是船难一类。季少鸢看了一眼闻人岁宁。

“有人掉下去啦!”

“还是个小姑娘嘞!”

更加尖锐的声音随着船一同摇晃了起来。

季少鸢和闻人岁宁对视了一下。

还是去看看吧。

甲板上的夫人小姐们都面露惧色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大海,窃窃私语的声音让季少鸢心里发凉。

“那位许家的大小姐掉下去了。”

这不可能是岁宁织的梦,绝对不可能。她想着,怎么可能让委托人——许世娇,死在梦里呢?但是闻人岁宁却摇摇头,他是按照那对姐妹的要求织的梦,这一点都清楚得很啊。

不过季少鸢内心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委托人如果在梦里出了事,梦师会被强制直接退出梦境,他们没有离开,也就是说许世娇没有任何事情,至少是现在。

但是这一次,两个人一起慌张了起来。

他们被船上的宾客围作一团。

“许夫人!世娇掉了下去!”妖艳的一个女人扭着腰肢跑了过来,她喊的是季少鸢。

你不要过来啊!!!

季少鸢觉得不对劲,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跳入水中,四肢开始有规律地动起来,她确信自己在游泳。头扎入咸咸的海水中几乎要窒息,直到这时身体的主动权才回到她手里。

在大海里面蓝蓝的漩涡中,不停挥舞着手臂的小小的身影让季少鸢突然母性大发。

总不能真的让人死在梦里吧。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救许世娇,毕竟都跳都跳下来了。

她抱着已经昏迷的小许世娇浮在水面上,游轮里的水手立马扔下来了救生船。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许夫人去救那孩子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她冷的发抖,而“闻人岁宁”正在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身体的主导权又消失了,她的潜意识透过“许夫人”这幅身体观看着周遭的一切,嘴里咸咸的,是泪水的味道。

许夫人一定很可怜,她想。

她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猛的一抬头,是那天的青年,容成。

没来由的烦躁,她觉得有点奇怪。

“妈妈。”是许稚礼。

季少鸢有点无奈又有点抓狂,她这可是妙龄少女无痛当妈啊!搓了搓脸之后她闷闷地问小许稚礼:“什么事?”

“爸爸好像很生气。”

好奇怪,她突然哭的很厉害,但是又很平静,满脸泪水,可就连抽泣声都没有。心脏很疼,身上很冷,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就连海水都没有这样冷吧。

季少鸢不可置信的望着闻人岁宁,闻人岁宁也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因为就在刚刚他扇了季少鸢一巴掌。

“对不起...这是怎么回事?”

这次一同消失的是两个人对身体的控制权,但是他们都透过了身体的眼睛看到了对方。

“丢人现眼的东西!江枫,我娶你是可怜你!你好好的做许夫人不行吗?为什么要去救许世娇!”

许夫人疯疯癫癫的推倒了自己的丈夫,她刚刚从海里上来,就连衣服都没有换,浑身湿漉漉的挨了骂。

“许子华你有没有心?!世娇是我们的女儿!我做母亲的肯定比你这个出轨的混蛋心疼孩子!”

在里面房间的许稚礼隔着洗手间的门与姐姐轻声聊天,还好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孩子们的声音。

“姐姐...我讨厌爸爸。”

许世娇已经洗完澡了,她打开门找衣柜里的换洗衣服,朝妹妹点头:“嗯。我也讨厌他。”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两个孩子的目光,一定会吓一跳吧。毕竟这么小的孩子,眼里可充满着恶意与杀意呢。

季少鸢站在甲板上思索着,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一下,她扭头看。

笑的明媚可爱的少女一张小脸像猫一样。她不高,个子矮矮,甚至要踮起脚尖才能拍拍季少鸢。头发帘斜斜的,剪的很短的邻家妹妹头也是斜斜的,下垂的眼角显得无辜极了。普通的风衣外套袖口做的宽大,漏出里面的黑色内搭,衬托手白白小小,棉麻的袜子堆在短靴上方。平安扣的款式朴实,可能因为海风冷所以带上了薄薄的深红色围巾。看样子约摸十四五岁,和季少鸢一米七五的身高比起来就像是小升初学生。

“你是季少鸢,你不是江枫。”

她一副笃定的样子,半眯的眼睁开。

“嘛...自我介绍一下,你可能知道我哦,我是云幼珺。还是算了,重来重来!”苦恼的神情让人觉得她似乎真的遇上了大麻烦,“我啊,是一名梦师哦。”

是云幼珺,那个活了三千年的梦师。她又是入梦师又是梦魇师,连闻人岁宁织梦的本领也是她教的,虽然能筑梦但是却不肯接这方面的订单。她很有钱,是政商两界的精英。

这样的名号就足以让季少鸢头脑一瞬发白。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进入这个梦境?这次的委托就连微生璃月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传说这位甚至可以预言,难道传言是真的?

她甚至感觉到在云幼珺的纯真孩童一般的外表下所隐藏的巨大秘密。就连现在云幼珺睁大的猫眼,都好像洞穿了她的想法。那个善良的微笑,是真心的吗?

比她任何打过交道的人都可怕整整十倍。季少鸢在心底把她划入了半黑名单。

6.

闻人岁宁平静的陈述事实:“按照我织的梦境...接下来会杀死你。”我感到头疼得很,梦境的跳跃性太强了。只能揉揉太阳穴叹气。

“对不起!少鸢对不起!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摸摸他的头,叹了口气,无言。

意识回笼的时候,我们早不在船上了。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葱茏的绿色模糊不清,我穿着白色长裙睡衣,地上的玻璃碎片象征了刚刚这对夫妻经历了一场大战,脚上细小的伤口结了痂,只有我的手腕在淌血。

闻人岁宁拿着一把水果刀,伫立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

这个男人不是闻人岁宁,我几乎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但是他的动作太快,变化的表情让季少鸢恍惚,还不及反应过来,闻人岁宁手里的刀就贯穿了她的喉咙,疯狂的尖笑十分刺耳。

...咦?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艰难的抬头看闻人岁宁,一瞬清明的目光和呆滞的动作都象征着主导权的篡改。季少鸢逮准了这个时机踹飞了他向门口跑,门是大开的,要触碰到外面的彩虹时她突然跪坐在地上。腿很软,小腿抽了筋,发抖的腿肚子让她无论如何支撑都站不起来。

闻人岁宁已经站起来了,下一秒就按着季少鸢的头磕在地板上,搅动起来她的伤口。

不断冒出的血沫卡在喉咙那里,她的脑子简直要将头骨炸开,嘶哑的嗓子仍然在不甘心的发声。

即使无声,也要尖叫。

但是难得冷静一下的这一刻也被夺走,我不受控制的一刀贯穿了少鸢的喉咙。白皙的皮肤沾染上肮脏的血迹,就连平日的汗水在其上都是玷污!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为什么?...凭什么!

季少鸢难得一副如此可怜的样子躺在闻人岁宁的怀里,即使是以往二人拥抱也只是短短几秒。现在她眼神里凌厉的光芒暗淡许多,却平静如一片深潭令人看不透。

她咳出来嗓子里的血:“岁宁啊,咱们是梦师,咱们的命就是守护梦境,特别是雇主的梦。”季少鸢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了擦,缓缓覆上了闻人岁宁的脸,但他的脸上还是沾上了血,越擦越脏,“这是天命,能力在我们的身上。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梦师不多,伤亡却不少。”

“活下去,岁宁。”她轻轻揩去闻人岁宁的泪水,“我爱...”她突然没劲了,手直直垂下来。

话没说完。季少鸢,彻彻底底的,咽了气。

闻人岁宁半张着嘴,他呆滞的坐在地板上,许久才反应过来,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掉。

“啊啊...少鸢。”

他想起来两个人刚做搭档的时候,季少鸢意气风发的模样,自己对她的初印象就是笑起来好看,很好看。在一次委托中受了伤疼的呲牙咧嘴,去给她包扎她就朝自己笑笑。

熟了之后说话没大没小,不小心受了重伤也不哭不闹,只是会在闻人岁宁背着她安静走着的时候突然出声吓他一跳。可季少鸢那一次问如果她死了闻人会怎么回忆她。

他说我能怎么回忆你呢,拿白玫瑰去你的墓前纪念你吗。

季少鸢笑了,那你可不要,白玫瑰七块五一支呢,太贵,随随便便抓满手狗尾巴草往土里一插就行。

这次不一样,他想。在梦里死亡的梦师,是灰飞烟灭的,连尸骨都没有。

我竟然连纪念你都不行,少鸢。

他恨自己。

他恨自己和季少鸢接下了织梦的订单。

他恨自己竟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他恨自己现在要将爱人的尸骨毁坏。

粗糙的绳索是用麻绳搓成的,上面还有着扎人的倒刺。那么粗的一股绳,吊死一个汉子都绰绰有余,他却要把这个挂在季少鸢的脖子上伪装成自杀。

“少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无法抗拒梦境的引诱,况且这是他自己织的。

织梦师亲手把自己织入梦境,织入这看不清的一团乱麻之中。

就在闻人岁宁施暴的时候,躲在楼上的许世娇习惯的捂住了耳朵从栏杆空隙处偷看,直到父亲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伪装成上吊模样的尸体。而妹妹什么时候走到了身后也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姐姐...妈妈死了?妈妈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怎么的,她感觉松了一口气。还好,许稚礼看到了,但又什么都没看到。

她用手撑着地站起来,有点贫血的身体眼前发黑,刚想着糊弄过去,妹妹就尖锐刻薄的提问:“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小的孩子,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和母亲的尸体交换着眼神,冰冷的地板与黏腻的空气都让她止不住瑟缩,太过安静了,所以哭声什么的自然不被接纳。

好残忍,全都让可怜的孩子来承担了。

我好蠢,蠢到家了。

我真是有病,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违和感?

刚转学就十分巧合的接了一个来自同班同学的订单,巧合到对方也是梦师。

买东西的时候撞上的是一位资本家,但是现实真的能这么离谱到玛丽苏吗?而且这样身份的人,有必要自己买东西吗?就算真的来买东西也是要开车的才对,毕竟高档小区可不在这种小地方,离得远着呢。

他们肯定有联系的,很有可能是同伴。可也不对劲,这样的人是怎么联系上的呢?我虽然不合梦师的群,也不至于都想杀死我吧?现实中杀死我岂不是更方便?十分麻烦地设这样一个局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那位,云幼珺。她一定是看出来了什么,但是费尽心思进入这场梦出于什么目的?

似乎所有人都明白,而我被幕后人孤立了。

白昼梦境最新章节